裴意然打完電話,低頭看了看自己,抬手用力揉了揉額角。
這種狀態是走不出去的。
彆人那種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方式對他不起作用。
他走入沐浴間,打開冷水,衝了十五分鐘,這才有了軟化的跡象。
這種解決方式太難受了,裴意然知道,這種欲求不滿的感覺,在今天之內會一直糾纏著他。
今晚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還得再去fyd搞搞科研。
那女人,把他的魂攪成一團火後,就那麼撂挑子走人了。
裴意然換上乾淨的衣服,從架子上拿過手機看了看。
“少奶奶叫了輛的士,已經安全到家了。”——小張。
裴意然把手機塞到兜裡,坐回到躺椅上,點燃一根煙,默默地抽著。
無意識掉過頭的瞬間,目光一下子凝住了。
木桌留著幾串羊肉串,還有一串西蘭花。
他將煙熄滅,丟進煙灰缸,拿過那串西蘭花,吃了起來。
已經涼掉了,吃起來有熟悉的味道,過了半晌,他才明白。
那是與她接吻時,他嘗到她嘴裡所嘗到的味道。
同樣的味道,為什麼這朵西蘭花嘗起來那麼又冷又硬,而她的唇瓣卻是那麼柔軟溫暖。
他閉上雙目,專心致誌回憶她當時的表情。
然而卻隻記得,她雙頰微微染著紅暈,目光瀲灩,讓人心癢難撓。
裴意然一甩腦袋,就像甩掉什麼惱人的念頭。
他這個厭食症的人,此刻卻開始大食啖啖起來。
吃完西蘭花,又抓起羊肉串,往嘴裡塞去。
冷掉的羊肉串,同樣顯得又硬又乾,難以下咽。
他盯著手中羊肉串的時候,楊續武敲門進來,向他通報,“陳天,在外麵求見。”
裴意然拿過消毒紙巾抹了抹嘴和手,“讓他進來吧。”
剛才在隔壁鬨得那麼厲害,明顯就想引起他的好奇心。
陳天進來,環顧四周,同樣是包間,這間卻比他剛才所在的那間,大了五倍有餘。
他師姐弟再怎麼被人吹捧,比起裴家勢力,還是難以望其項背。
待遇就是最好的證明。
“裴少,好久不見。”陳天自如一傾身,正要往童司韶坐過的躺椅上坐下來。
裴意然淡淡說道,“我讓你坐了嗎?”
陳天微微一愣,瞬間滿臉通紅,站直了身子。
裴意然視若無睹,交疊著雙腿,慢條斯理點燃一根煙,無聲吸了一口,並吐出煙圈。
他整個人就像蒙在一團霧裡似的。
與童司韶在一起時完全是兩種狀態。
剛才在走廓碰到他們的時候,陳天以為自己離裴意然很近,近得可以像朋友一樣話家常,甚至他還可以拿方外高人的架勢,在裴意然麵前端端架子。
現在才明白,什麼叫高不可攀。
裴意然那一身矜貴疏淡的氣質,是刻在骨子裡的,就算他毫不張揚,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也讓人感覺到不可逼視。
陳天不敢再造次,知道自己分分鐘可以被掃地出門。
裴意然默默抽了半晌,伸手彈了下煙灰,緩緩問道,“有事你就說吧,你隻有十分鐘的時間。”
裴意然的態度仿佛在告訴陳天,他隻是個微不足道的角色,不值得他費心。
陳天心裡惱火,又不敢發作,他告訴自己,眼下最重要的是說服裴意然,達到自己的目的。
於是,陳天把自己精心編織過的故事,向裴意然說了一遍。
在這個故事裡,他與師姐鄭潔,都被童司韶收買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