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鄉試後的日子,張時安三人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回到租住的小院後,他們吃飽喝足一頓,接著便倒在床榻上昏睡不醒。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直到次日正午時分,三人才陸續醒來。
張時安伸了個懶腰,渾身的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仿佛在抗議這連日的疲憊。
用過午膳後,張時安立即差人去打聽先前想要暗害他們的幕後黑手。
既然考試已經結束,他們也無需再顧忌什麼。
很快消息便傳了回來——那人竟是河西郡守家的公子林知秋。
得知這個結果,三人相視苦笑。難怪對方如此囂張,原來背後有這般靠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張時安在隨身攜帶的小冊子上記下這筆賬,字跡工整有力,"咱們且記著,總有清算的一天。"
既然暫時報不了仇,三人索性帶著家人在麗水城遊玩起來。
張三柱第一次見到如此繁華的城池,走在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眼睛都不夠用了。
張時安給他爹買了一雙布鞋,沒辦法,他爹是真的費鞋,又給他娘挑了精致的木梳。
當然家裡的其他人也沒有忘記,一些樣式好看頭花,通通都沒有落下。
徐子睿和陳明哲也各自為家人選購了不少特產。
這些日子,他們遊遍了城中的名勝古跡,嘗遍了街邊的小吃,完全拋開了科舉的緊張與壓力。
反正就是玩,不接受任何一方人的邀約。
不去那些酒樓,那些文人才子聚集之地湊熱鬨。
張時安還是有點小名氣的,不過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任何人的邀約之後。
不少人都已經對他嗤之以鼻,覺得他是沒有什麼真材實料,所以才不敢赴約。
畢竟但凡有點真材實料的,在考前不敢赴約也就算了,考後還不敢赴約。
不是又慫又沒本事是什麼?
所以這種人難免打從心眼裡麵看輕張時安,覺得他也算是不足為懼。
時光飛逝,轉眼就到了放榜之日。
這一日的麗水城格外熱鬨。天還沒亮,貢院前的廣場上就已經擠滿了人。
差役們忙著維持秩序,在廣場中央搭起高高的木架,上麵懸掛著大紅綢緞。
知府大人親自坐鎮,一隊衙役手持水火棍,將人群隔開一條通道。
"吉時到!"隨著禮官一聲高喝,鼓樂齊鳴。
兩名身著緋色官服的學政官員手捧金榜,在眾人的注視下緩步走向木架。
陽光下,金榜上的名字熠熠生輝。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有人踮起腳尖張望,有人拚命往前擠,更有人已經開始高聲呼喊自己熟悉的名字。
醉鄉樓,麗水城最奢華的酒樓。
二樓雅間內,珠簾半卷,熏香嫋嫋。
林知秋斜倚在紫檀木雕花椅上,一襲月白錦袍襯得他麵如冠玉,腰間懸著的羊脂玉佩隨著他輕晃酒杯的動作微微晃動。
他嘴角噙著誌在必得的笑意,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麵,仿佛一切儘在掌握。
雅間裡坐滿了此次的才子,個個錦衣華服,諂媚逢迎。
"林兄此次鄉試,必定獨占鼇頭!"
一個身著湖藍綢衫的公子舉杯笑道,"聽說連學政大人都對您的文章讚不絕口,解元之位,非您莫屬!"
"是啊是啊!"另一個尖嘴猴腮的富商之子連忙附和。
"那些寒門學子,哪能跟林兄相提並論?不過是陪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