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是當朝的?”馬長征拿著銅板問老王頭。
老王頭正在編竹筐,頭也不抬:“啥當朝不當朝的,咱這青風嶺歸青雲宗管,用的錢都是宗裡鑄的。”
“雲清宗?”馬長征愣了愣,“那皇帝呢?”
老王頭停下手裡的活,奇怪地看他:“皇帝?啥皇帝?咱這兒隻有仙師,哪有什麼皇帝?”
馬長征心裡咯噔一下。他這幾天一直覺得不對勁——村裡沒有電線,沒有手機信號,連農具都是最原始的鋤頭鐮刀,他以為是穿越到了哪個古代王朝,可“皇帝”這詞兒,老王頭竟然不知道。
更讓他覺得詭異的是村裡的作物。紫穗麥長得飛快,種下半個月就能收割,味道雖然不怎麼樣,卻頂餓。還有一種叫“赤根菜”的蔬菜,根莖是紅色的,夜裡會發光,村民說吃了能強身健體。
馬長征偷偷挖了一棵研究,地質包裡的儀器測不出任何數據,隻顯示這東西蘊含著某種未知的能量。
他開始失眠,夜裡躺在老王頭家的木板床上,盯著茅草屋頂發呆。那枚古錢到底是什麼?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這裡到底是古代,還是……他不敢想下去。
這天傍晚,馬長征幫村東頭的趙老漢打完穀子,扛著半袋紫穗麥往回走。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山風吹過麥田,發出“沙沙”的聲響。他走得正急,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一陣破空聲,像是有人在放風箏,卻比風箏的聲音更銳。
“啥東西?”他下意識地抬頭。
這一看,馬長征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手裡的麻袋“咚”地掉在地上,半袋紫穗麥撒了一地。
隻見西邊的天空上,一個穿著月白道袍的人影正踩著一把劍飛行!那劍約莫三尺長,通體發亮,像淬了月光。人影衣袂飄飄,速度極快,從他頭頂掠過時,帶起一陣勁風,吹得他頭發都豎了起來。
“飛……飛起來了?”馬長征張著嘴,半天合不上。他使勁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累出了幻覺。
可那道人影還在往前飛,越過遠處的山脊線時,忽然轉身,隨手往山下一指。一道白光從他指尖射出,落在遠處的山穀裡,接著就是“轟隆”一聲巨響,煙塵彌漫,連地麵都跟著晃了晃。
“仙師!是雲清宗的仙師!”山下傳來村民們的驚呼,有人已經跪了下來,朝著人影消失的方向磕頭。
馬長征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他想起了老王頭說的“仙師”,想起了測不出數據的赤根菜,想起了這方天地裡從未聽過的“雲清宗”——這不是古代,更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個時代。
這裡是修仙世界!
那個飛天遁地的人影,不是神話傳說裡的神仙,而是這個世界真實存在的“修士”!
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恐懼、震撼、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激動,像潮水一樣湧上來。
他想起了那枚刻著“仙道永昌”的古錢,想起了方孔裡的黑洞——原來,那不是普通的古錢,它帶著自己跨越了世界,來到了一個能讓人飛天遁地的地方!
“小馬,你咋了?”趙老漢扛著鋤頭走過來,見他臉色煞白,關切地問,“是不是累著了?”
馬長征指著天空,聲音都在發顫:“剛……剛才那個人,他踩著劍飛過去了?”
趙老漢習以為常地點點頭:“是啊,雲清宗的仙師經常從咱這兒過,去山那邊除妖獸。前幾年山裡鬨過黑風狼,就是仙師出手滅了的。”
“妖獸?”馬長征又抓住了一個新詞。
“就是山裡的精怪,有的能吐火,有的能搬山。”趙老漢說著,壓低了聲音,“尋常人遇上就是個死,也就仙師能對付。”
馬長征撿起地上的麻袋,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他看著遠處煙塵未散的山穀,又摸了摸腰間的鑰匙扣——那裡本該掛著玄鳥古錢的地方,現在隻剩下一截焦黑的紅繩。
迷茫消失了。
他不再糾結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也不再懷念藍星的紅燒肉和勘探隊的宿舍。
眼前的世界雖然危險,卻充滿了未知的可能。那個踩著飛劍的仙師,那枚神秘的古錢,還有村民口中的妖獸、宗門……這一切都像磁石一樣吸引著他。
“趙叔,”馬長征深吸一口氣,聲音異常堅定,“您知道雲清宗怎麼走嗎?”
趙老漢愣了愣,隨即搖搖頭:“仙山哪是咱凡人能去的?聽說要先通過測靈,有仙根才能拜入宗門。像咱這樣的,能遠遠看一眼仙師就不錯了。”
測靈?仙根?
馬長征把這兩個詞記在心裡。他扛起麻袋,大步往村裡走。夕陽落在他寬厚的肩膀上,投下一道堅實的影子。
從今天起,他不再是那個迷茫的穿越者,他要在這個修仙世界活下去,要找到雲清宗,要弄清楚古錢的秘密——或許,還要試試,自己能不能也像那個仙師一樣,踩著劍,在天上飛一次。
山風吹過麥田,紫穗麥的穗子輕輕搖晃,像是在為這個異鄉來客,奏響新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