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一應開銷,都由你來打理。想買什麼,想吃什麼,不必節省。”
“你的身子還需好生調養,往後每日多買些好東西補補。”
蘇婉晴被那錢袋的份量嚇一跳,連忙搖頭。
“夫君,這太多了,我用不了這許多。”
“而且,夫君在院學也需用錢打點。”
顧銘卻不容她拒絕,將錢袋推了回去。
“讓你拿著,便拿著。”
“我留一些傍身便可。”
“在家中將自己照顧好,便是我在院學最大的安心。”
蘇婉晴看著他堅定的眼神,鼻尖一酸,眼眶又有些發熱。
她不再推辭,隻是將那沉甸甸的錢袋緊緊攥在手中,仿佛攥住了整個世界的依靠。
顧銘輕笑,“往後,我主外,你主內。這個家,便要辛苦你了。”
“……嗯,婉晴聽夫君的。”
……
夜色漸深,月光如水,灑滿庭院。
晚膳過後,顧銘走進了書房。
新家的書房寬敞明亮,房間布局簡潔,卻也透著一股文人雅士的清貴之氣。
顧銘沒有去看那些他相對熟悉的經義,而是徑直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大崝律疏議》。
律法,是他如今最大的短板。
白日裡趙夫子那一個問題,如警鐘長鳴,讓他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府試要考律法,他必須儘快將這塊短板補上。
他攤開書卷,借著燭光,一字一句地研讀起來。
古代的律法條文枯燥而拗口。
但顧銘拿出了前世備戰高考的勁頭,沉下心,逐字逐句地啃讀,遇到不解之處,便在草紙上寫下自己的疑問。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房門被輕輕推開,蘇婉晴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蓮子羹走了進來。
“夫君,夜深了,喝些東西暖暖身子吧。”
這是她在廚房鼓搗好多次試出來的成果,親自品嘗後,覺得沒什麼問題,這才端了過來。
她將甜羹放在桌角,看到麵前攤開的律法書籍和寫滿字的草紙,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
“多謝娘子。”顧銘抬起頭,衝她笑了笑,端起碗,將溫熱的甜羹喝下,一股暖流從胃裡散開,驅散了深夜的寒意與疲憊。
蘇婉晴沒有離去。
她看到書案旁的硯台已經快要乾涸,便走到桌前,拿起墨條,在硯台中輕輕地畫著圈。
她的動作很輕,很慢,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
燭光下,她垂著眼簾,神情專注而寧靜,為他研墨的身影,構成了一幅歲月靜好的畫卷。
顧銘看著她,心中一片安寧。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他不再言語,重新將目光投向書卷,心中卻比方才更加沉靜,思路也愈發清晰。
時間在靜謐中緩緩流淌。
蘇婉晴為他磨好了滿滿一硯台的墨,又悄悄退出去,打來一盆熱水,待他夜讀後洗漱。
等顧銘放下書卷,抬起酸澀的眼睛時,夜已三更。
而蘇婉晴,就趴在不遠處的另一張小幾上睡著了,身上隻搭了一件薄薄的外衫。
顧銘走過去,將她抱起。
懷中的人兒很輕,睡夢中似乎感覺到熟悉的氣息,無意識地向他懷裡縮了縮。
顧銘無奈地搖搖頭。
還是得多吃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