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了莫名的猜測。
該不會,玄暉兄是怕他沒有更新壓力,這才親力親為的幫自己聯係渠道吧?
如此他就隻能每日按部就班的寫稿了。
“好。”
顧銘再次拱了拱手,鄭重應下。
“定不負玄暉兄所望。”
……
自那天起,顧銘的生活變得愈發規律而充實。
清晨在院中那株海棠樹下,溫習經義,朗誦詩詞。
白日裡,則是在致知小築認真聽講,將夫子所授的每一個字,都牢牢記在心裡。
下午在棋院或是被秦望教導,或是與人對弈檢驗成效。
而到了夜晚,完成好課業,便是他筆耕不輟之時。
《學破至巔》雷打不動,每日三章。
至於秦望,在破解了仙人譜後,已經少有在宿舍內自弈的時候了。
更多則是每當顧銘動筆,便會手捧一盞熱茶坐在旁邊靜靜地現場追更。
顧銘沉浸在自己構建的世界裡,筆下的方運,也隨著他的心意,一路披荊斬棘。
故事漸入佳境,而現實中,從青城山歸來後,院學氛圍卻陷入了一種緊張而又忙碌的節奏之中。
尤其是乙班。
每次下學路過,即便已是暮色四合,依舊能聽到裡麵傳來陣陣不絕於耳的誦讀之聲。
那些平日裡還會三三兩兩結伴去棋院手談的乙班學子,如今一個個行色匆匆,臉上帶著揮之不去的凝重,懷裡抱著的書卷,也比往日厚重了許多。
……
夜深人靜,柒舍的燭火依然明亮。
顧銘擱下筆,輕輕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背,桌案上,《學破至巔》的最新三章墨跡未乾。
一旁的秦望,幾乎是在他落筆的瞬間,便將稿紙拿起,逐字逐句的看完。
不知過了多久,秦望才緩緩放下手中的稿紙,指尖在紙頁邊緣摩挲著,似是意猶未儘。
那雙清亮的眸子裡,還殘留著幾分故事裡的暢快之氣。
顧銘見其看完,終於將盤桓在心中數日的疑惑問了出來。
“秦兄,這幾日院學裡的氛圍,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他頓了頓,描述道:“尤其是乙班的學子,一個個忙得腳不沾地,瞧著比我們丙班苦多了。”
聞言,秦望抬起眼簾,眸子瞥來,眼神裡帶著一絲看傻子似的無奈。
他甚至懶得開口,隻是給了顧銘一個白眼。
顧銘被這一下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了?
許是見他真的一臉茫然,秦望才終於施恩般地開了口,沒好氣道:“你一個讀書人,竟連科舉的時日都忘了?”
“科舉?”
顧銘一怔,隨即腦中靈光一閃,開始飛快地盤算起來。
縣試是在二月初,如今已是三月多……
“府試!”
顧銘恍然大悟。
“總算還不算太笨。”
秦望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葉,語氣淡然。
“再有一個月,便是四月春闈,府試開考。乙班的學子,大多都是通過縣試,底子尚可的童生,苦讀至為的便是這一刻。”
他放下茶杯,繼續道:“府試若中,便可升入甲班,為後續院試做準備。若是不中,便隻能繼續留在乙班,再等上一年。”
一年又一年,光陰蹉跎,最是消磨人的心氣。
難怪那些乙班學子,一個個都如臨大敵。
顧銘了然,可一個念頭,卻不受控製地從心底裡冒了出來,並且如野草般瘋狂滋長。
府試……
自己,能不能也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