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甚至已經開始在心中為王皓默哀。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魏清遠隻是拿著書,淡淡地瞥了王皓一眼。
“我方才,講到何處了?”
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我……我……”
王皓腦子裡一片空白,汗珠從額角滾落,嘴唇哆嗦著,哪裡還答得上來。
“站著聽課,今日所講《大學》一章,罰你抄寫五遍,下學前交給我。”魏清遠語氣平淡。
“啊?”
王皓愣住了,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才……才五遍?
周康可是二十遍啊!
其他班的懲罰力度更是達到了二十五遍!
相比之下,這懲罰,簡直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怎麼?嫌少?”
魏清見他這副呆愣的模樣,眼睛一瞪。
“不不不!不多不少,正正好好!”
王皓如蒙大赦,連忙躬身作揖,聲音都因為激動而變了調。
“學生領罰!多謝夫子!多謝夫子!”
“下不為例。”魏清遠嗬斥了一聲,將那本《學破至巔》,輕輕地,放回王皓的桌案上。
而後,他轉身,踱步走回講台,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
魏清遠繼續講課,聲音依舊平穩。
整個致知小築,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所有學子都懵了。
他們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這……這就完了?
王皓也仍未緩過神。
他看著桌上那本失而複得的話本,又看了看講台上夫子的身影,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夫子轉性了?
……
好不容易挨到下學,魏清遠的身影剛一消失,王皓便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後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長生兄,元明兄,我……我還活著?”
他拍著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李修搖了搖頭,臉上依舊帶著幾分思索。
“夫子今日,確實有些反常。”
他沉吟著,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王皓桌上那本話本上。
“或許……與此書有關?”
“定是如此!”
王皓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方才的後怕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與有榮焉的興奮。
他將那本《學破至巔》寶貝似的捧起來,激動地說道。
“我就說此書非是凡品!連魏夫子這等鐵石心腸之人,都能被其感化!‘醉裡挑燈看劍’,此句風骨,足以動天地,泣鬼神!”
他說得唾沫橫飛,仿佛這書能辟邪一般。
顧銘在一旁聽著,隻能無奈苦笑,順著他的話點頭附和。
“或許吧。”
他沒有多言,收拾好書篋,便起身告辭。
“我先去棋院了。”
王皓還想拉著他繼續吹捧一番,卻被李修攔下。
“誌存兄,莫要忘了,你還有五遍《大學》要抄。”
王皓的胖臉,瞬間垮了下來。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