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家中,將消息告訴蘇婉晴和阿音後。
家中的氣氛立刻變得忙碌起來。
青兒和朱兒手腳麻利。
指揮著粗使婆子將一應箱籠抬出歸攏。
衣物、書籍、顧銘的手稿、秦明月的棋具、阿音珍藏的小玩意兒……分門彆類,小心歸置。
蘇婉晴則是居中調度。
她拿著清單,一樣樣核點。
“夫君的書箱,務必捆紮結實,水路顛簸,莫散了。”
“明月妹妹的棋枰棋子,用軟布多裹幾層。”
“阿音,你的小妝匣自己收好。”
聲音不高,卻條理分明。
阿音抱著她裝零碎的小木匣,像隻忙碌的小蜜蜂。
在幾個房間穿梭。
“蘇姐姐,我的絨花放哪裡?”
“公子公子,這卷畫要帶走嗎?”
顧銘也沒閒著。
他提筆寫了幾封短箋。
是給王皓、李修、蕭衍等相熟友人的。
約在明日晚間,鬆竹樓小聚。
出遠門了,還是要和朋友見一見的。
翌日。
暮色四合。
鬆竹樓二樓臨窗的雅間。
推開雕花木窗,可見樓下臨淮河上點點漁火。
酒菜已備齊。
王皓和李修來得最早。
兩人看著滿桌佳肴,咂咂嘴。
“長生兄這是下血本了!”
王皓拎起酒壺。
先給自己和李修滿上。
顧銘攜著蘇婉晴、秦明月、阿音一同進來。
後麵跟著蕭衍。
“叨擾長生兄了。”
蕭衍拱手含笑。
眾人落座寒暄幾句後,開始觥籌交錯。
酒過三巡。
顧銘執杯起身。
“諸位同窗。”
他目光掃過在座好友。
“後日,我便會攜家眷啟程,前往金寧府求學備考。”
王皓剛夾起一箸鱸魚膾。
聞言,筷子頓在半空。
“啊?這就走了?這麼急?”
李修也放下酒杯,臉上難掩失落:
“長生兄,你這一走,平時想請教經義都找不到人了。”
蕭衍倒是神色如常,他抬眼看向顧銘。
眼中帶著真誠的讚許:
“金寧府文氣鼎盛,名師彙聚,確是更上一層樓的好去處。”
“以長生兄之才,此去必是龍歸大海。”
“蕭兄過譽。”
顧銘舉杯相敬。
“隻是換個地方閉門苦讀罷了。”
王皓仰脖灌下一杯酒。
抹了抹嘴,帶著幾分酒意嚷道:
“不行!等我明年過了府試,我也去金寧府,長生兄,你可得給我留個落腳的地兒!”
李修也趕緊道:
“算我一個!長生兄,到時候咱們金寧再聚!”
顧銘朗聲一笑。
“好!一言為定,我在金寧,掃榻以待!”
杯中酒液晃蕩。
映著燭火與友人熱切的臉龐。
蕭衍唇角噙著溫雅笑意。
他端起酒杯說道:
“長生兄先行一步。”
“我已和家中定好,待過完年,開春後,我也會前往金寧府遊學。”
“屆時鐘山煙雨,秦淮夜泊,再與長生兄把盞論道,手談一局。”
顧銘心中暢快:
“好!蕭兄,金寧再聚!到時定要向你討教詩賦!”
酒杯清脆相碰。
三日後。
天氣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