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看到易裕臣的排班表,但隻要他去市一院值班,必然經過停車場。
我準備在員工通道堵他。
不幸的是,我人還沒等到,卻撞上了醫院宣傳部的領導安正誠。
中年男人瞪著一雙狡黠的眸子看著我,譏諷道:“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小寧啊,怎麼著,今天又想蹲什麼人?”
我跟安正誠曾有些過節。
初來醫療口那一年我寫過一篇市一院的報道,批判醫院垃圾處理不當,負責公關的,正是他。
那會兒我還不是陸太太,采訪時衝鋒陷陣,言辭更是犀利,在這場較量裡跟他來回過了好幾招。
這不,到現在還記仇呢。
“我等朋友,”到底是被抓了現行,我馬上替自己辯白,“他人還沒到。”
“朋友?這裡可是員工專用通道,難道你的朋友是我院的工作人員?”
老油條果然不好忽悠。
見我沒吭聲,安正誠又走近了些,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嘻嘻道:“寧記者不會是在等我吧?要不晚上我們一起去同慶樓喝一杯?”
我看著那張油膩得能反光的臉,冷聲回應:“還請自重。”
安正誠白了我一眼,壓低聲音,帶著點威脅的勁兒說道:“彆給臉不要臉啊,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保安叫過來,讓你再也進不了我們市一院的門!”
“我是來找易醫生的,”情況緊急,我隻能狐假虎威,“你不能趕我走。”
“什麼?易醫生?”安正誠扯著嘴角冷笑,眼神裡滿是輕蔑:“你就算扯謊,也得換個人吧,易家太子爺也是你這種貨色能攀扯的?保安,保安!”
聽到動靜後的保安馬上趕了過來。
安正誠命令道:“這位記者又來醫院搗亂,馬上把她趕出去。”
兩名保安在得到命令之後立刻朝我逼近,我邊後退邊解釋道:“我真的跟易醫生約好了,你們誰敢動我……”
我的話還沒說完,保安已經一左一右的架住了我的胳膊。
冰涼的觸感傳來,我拚命掙紮,可力氣根本抵不過他們,胳膊也被攥得生疼。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嗓音插了進來:“放開她。”
我循聲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兩步之外站著的男人。
是易裕臣。
男人身形挺拔,白大褂換成了深色緞麵西裝,晨光落在他身上,像是鍍了層柔和的光圈,卻絲毫不減他身上的冷冽氣場。
似孤鬆傲雪,凜然不可侵。
還真讓我堵對了。
但想到我攀關係一事,隻覺得耳根發燙,尷尬地低下了頭。
“易、易醫生?”安正誠的聲音瞬間變了調,瞪大雙眼看向易裕臣,剛才的囂張勁全沒了,諂媚地小跑過去,指著我解釋:“這小記者啊胡說八道,非說是跟你有約,你彆生氣,我這就叫人把她趕出去。”
“閉嘴,”易裕臣聲音不大,卻像一塊冰砸在熱油裡,瞬間讓周圍的空氣都冷了下來,“市一院的工作人員都跟你一樣沒長腦子?”
安正誠被噎得臉色煞白,張了張嘴,一個字都不敢說,頭垂得快貼到胸口。
易裕臣收回視線,幾步走到我麵前,目光落在我被攥紅的胳膊上,眉頭微蹙,又抬眼看向保安,聲音裡的寒意加重了幾分:“鬆手,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