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馬車丟了,魂也丟了,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駱鏢頭搖頭歎氣,“我婆娘說我定是撞鬼了,若是歹徒怎麼可能還給我留著銀子,怕是連褲衩子都得給我扒了,死活不讓我回頭去找。”
他問杜若:“杜神醫您說說,這事也太蹊蹺了,莫非真有鬼?”
鬼麼,肯定是有的。
但駱鏢頭撞見的,當然不可能是真鬼,而是有人搞鬼。
難道還有彆人盯上了那赤鐵礦?
杜若麵上裝得若無其事,“我也說不清,但有句話說得好,聽媳婦的話長命百歲,你好好養傷莫要讓她擔心才是對的。”
赤鐵礦具體在哪裡不知道。
但駱鏢頭回來的路線基本確定了,大致範圍就在那一片,不會偏離太多。
到時候仔細找找,或許會有眉目。
......
轉眼七天過去,傅星寒還是半點消息都無;宇文奪也乖覺得很,不吵不鬨,該吃吃該喝喝,一切似乎都很平靜。
而上頭文件,依舊沒到。
杜若實在等得心焦。
她還掛念著家裡和昌平縣那邊,也不知道她娘鄭氏會急成什麼樣子,還有江漓,估計早就滿世界找她了。
前幾天杜若已經寫了信給江漓,不知道他這會兒收到沒有。
杜若拒絕了聞大人的再次挽留,決定過兩日就離開。
目前最大的威脅就是傅星寒,但這麼多天沒消息,大概率是嘎了。
想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見勸說不動,聞大人也隻能放行,但堅持派十幾個官兵沿途護送。
臨行前的那個晚上,聞夫人下廚做了一大桌好菜,給杜若踐行。
杜若加上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小聞櫻聽說杜若要走,還哭了好一鼻子。
一直聊到二更天,才各自回屋睡覺。
不知是跟聞家人處出了感情,有點舍不得他們,還是馬上要動身回家,心情激蕩,杜若竟有些失眠。
入夏了,窗外蟲鳴窸窸窣窣。
春天似乎不甘心就這麼黯然退場,些微燥熱的風從窗欞縫隙中呼嘯進來,吵得杜若昏昏沉沉,翻來覆去。
咚咚咚。
一陣急切的敲門聲驀地響起,催命一般。
“杜神醫!杜神醫!”有個男人邊敲門邊喊,聲音裡帶著慌張無措,“快出來啊,出事了!”
杜若本來就沒睡好,大半夜的被嚇得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眼。
她飛快地套上外衫,穿好鞋過去開門。
昏暗中,門口恍惚站著一個中年男人,手裡提著一盞氣死風燈,高高瘦瘦的,一臉精明相。
杜若認得他,是聞縣令的心腹——賴師爺。
“出什麼事了?”杜若急切問道,“是抓到傅星寒了嗎?他還活著?來劫獄了?”
賴師爺擦了擦汗,“那倒不是,是宇文奪,他自儘了!”
杜若大吃一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