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斯推著餐車來到門口,再次向達希安行了一個完美的屈膝禮:
“先生,請您好好休息。如果您有任何需要,隨時可以拉動床頭的鈴繩。”
說完,她便推著車離開了房間,順手將門輕輕帶上。
還能聽到她哼著不成調的輕快小曲夾雜著輕快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片刻後,房間內再次恢複了寂靜。
達希安頭疼地站起身走到衣架旁,上麵掛著一套嶄新的衣服。
他模仿著原主的記憶,將那套結構複雜的貴族服裝一件件穿好。
繁瑣的襯衫、馬甲和外套讓他出了一身虛汗。
每穿上一件,都讓他對這個世界的“文明”程度多了一份絕望。
整理好著裝後,他準備出門熟悉一下環境,至少先搞清楚自己住在哪。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門把手時,一個致命的問題浮現在腦海中。
他停住了。
女伯爵隻說了他是學者,可……她沒告訴他,他叫什麼名字!
這是她的疏忽,還是考驗?
如果他現在推門出去,隨便遇到一個貴族對方詢問他的身份,他該如何回答?
說自己是“那個被女伯爵撿回來的幸運兒”嗎?
就在此時,屏幕彈出:
【壞消息:你是一個即將出門社交,卻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笨蛋。】
【好消息:你的讚助人還沒那麼健忘。她為你準備了一封措辭優雅的歡迎信,就放在你床頭的書桌上。
如果你那因長期監禁而變得遲鈍的大腦還記得如何閱讀,應該能找到答案。】
達希安轉身快步走到床頭那張橡木書桌旁,果然在上麵發現了一封用羊皮紙寫的信。
信封被一塊火漆封緘,上麵烙印著一枚振翅的荊棘鳥徽記。
他拆開信封,展開信紙。
信上的字跡優雅而銳利,就像女伯爵本人一樣。
她以一位慷慨讚助人的口吻,歡迎遠道而來的年輕學者——伊萊恩·巴利,前來城堡靜養與整理典籍。
就在這時,丹妮斯再次敲響了房門。
“巴利先生?”
她推開門,探進頭來,臉上帶著甜美的微笑:
“女伯爵閣下吩咐我來引導您熟悉一下城堡的環境,免得您迷路了。”
達希安迅速將信紙折好放回信封,心中暗道一聲好險。
他轉身麵向門口的女仆,臉上已經掛上了溫和的微笑:
“麻煩你了,丹妮斯。對了,稱呼我伊萊恩就可以了。”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丹妮斯投在地上的影子。
“好的,伊萊恩先生。”
丹妮斯甜甜地回應道,她的影子平靜如水沒有任何扭曲。
達希安鬆了口氣,看來這個身份已經通告下去了。
丹妮斯帶著達希安走出了房間。
他一邊留意著記憶城堡的複雜地形,一邊維持著讓他有點心虛的學者形象。
說實話,他確實也不太懂這世界學者應該是怎麼樣的,原主的記憶裡也沒有和學者接觸過。
丹妮斯帶著達希安走在城堡長長的石廊裡,儘職地介紹著四周。
他的房間位於城堡的中層貴賓區,這裡鋪著厚重的地毯,牆壁上掛著索恩菲爾德家族先祖的畫像。
長廊裡空無一人,隻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以及丹妮斯輕柔的介紹聲。
“伊萊恩先生,您的身體還好嗎?您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很蒼白。”
丹妮斯回過頭,蜜糖色的眼眸裡滿是真誠的關切。
“多謝關心,隻是還有些虛弱。”
伊萊恩維持著“學者”的人設,步履略顯虛浮。
或許是演得太逼真,他腳下被地毯的流蘇絆了一下,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踉蹌。
“小心!”
丹妮斯驚呼一聲,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