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影在片刻的失神後,很快反過來抓住了傅翊的手,她應了聲:“嗯。”
然後牽著傅翊走回去,重新坐了下來。
吳巡忙湊上前去:“主子,我……”
佟禦醫從後頭將他領子一拽,拉著走了:“主子的身體既無大礙了,我等便先退下。”
連不大開竅的傅瑞明這會兒都識趣地跟著點點頭,走在佟禦醫後頭,一並退了出去。
屋中霎時隻剩下了程念影二人。
“那是吳巡,你的……”程念影先開了口。
“我的護衛。”傅翊接聲。
程念影不禁歪頭看他:“你知道?”
“傅瑞明,我的堂弟,在侍衛親軍司當差。佟雙成,本屬尚藥局,後被陛下派至郡王府常年為我調理身體……”傅翊一氣說完,頓了頓。
又道:“他們方才都與我說過了。隻是我腦中記憶空空,未必能辨彆他們所說是真是假。便隻有等娘子到來。”
程念影舔了下唇:“你隻記得我?”
“是啊。”
“你隻信我?”
“嗯。”傅翊應了聲,問:“娘子匆匆趕來,可用過飯了?”
他說著抬手扶了扶程念影鬢邊的發簪:“歪了些。”
程念影心間沉甸甸,似有什麼盛滿了要溢出來。
她想了下,道:“餓了。”
傅翊轉眸,屈指捏起手邊一隻瓷盅裡的銀豆子,順手擲出,擊中門邊懸掛的一隻鏤空小球。
銀豆子鐺一聲鑽過鏤空處,落到了球心。
門外的人聽見聲音,立即叩門進來,麵露激動之色:“主子,你想起來了是不是?”
傅翊搖頭:“再呈些飯食來,我們要一同用飯。”
門口的吳巡失望地縮回腦袋,而後又伸進來:“不對啊,那主子怎知那桌上擺的銀豆子是這樣用的?”
那是傅翊從前的習慣。
從前有時還擲金鉤。
傅翊平靜地看向他:“我方才起身時觀察過了那隻小球,裡頭盛著銀豆子,我想該是這樣用。”
吳巡啞住聲,又乖乖退了出去。
新的飯食很快呈了上來。二人已很久沒有這樣坐在一處用過飯。程念影捏住筷子,眉眼都發著亮,她同傅翊說了,他為何會昏迷。
“是為我取藥的緣故。”
傅翊拿起新的銀箸為程念影夾了菜,剛醒來不久,傅翊的肢體協調還不夠好,夾菜的動作都顯得生澀。
程念影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手腕。
傅翊眉眼一動,放下筷子,將她的五指分開扣住,指腹摩挲過皮膚,頗有些彆樣的意味。
他道:“我昏迷一事,又豈是你的緣故?那位佟禦醫已說過,我從前便頗好孤注一擲,受傷並非一回兩回。為皇帝擋箭時,其上也淬了毒。而今不過累積到了,一朝爆發。”
“再說,亦是我心甘情願。世上還有人能強迫我不成?”
他說著,那張漠然的臉上帶出了笑意,同時換了隻手給程念影夾菜。
程念影突地想抱他。
於是便真張開手臂,抱住了他的腰。
先前傅翊昏迷的時候,她也沒少抱他。隻是這回,傅翊頓了頓,立刻回抱住了她。
傅翊沒再說什麼,他微眯了眯眼,大掌按在程念影的腰側,而後抽去了衣帶。
程念影如今已微微顯懷,她腰身纖細,便更襯得明顯。
傅翊盯著她的肚子,兀地一怔。
程念影捕捉到他的神情變化,立即反應過來:“你記得我,但並非記得我身上的所有事?”
傅翊將她的外衫拉起來,又低頭為她重新係好衣帶:“阿影真是聰明。”
這話說來與從前倒沒什麼分彆。
程念影皺起眉:“那你方才怎麼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