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河拆橋。
陸尋雁心中冷寒一片。
這一年在她的操持下盛府的這些商鋪和莊園由虧損到盈利豐富。
打個比方,一年前一家胭脂水粉商鋪一個月的盈利為五百兩,那麼現在盈利就有五千兩。
這還是保守說法,實際上漲了十倍不止。
才剛好轉不久,就急著卸磨殺驢。
這就是她殫精竭慮照顧了一年的盛家人。
劉楣等的就是這一刻,立刻跳出來:“是啊,尋雁這一年為了這幾家商鋪都累壞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怎麼能看著晚輩這樣辛苦,況且……尋雁昨晚和我說了要與修遠和離,既要和離,那就該早早把管家權交出來。”
盛老夫人眉頭一動,問:“修遠,你要和陸尋雁和離?這件事確定了嗎?”
盛修遠眉頭一皺,說:“當然不是,這不過是陸尋雁說的氣話,我和舒蘭也商議過了,陸尋雁家中無人,若是和離,她在外頭怕是要受欺負,這一年她在府中也不容易,就留她在府中料理後宅事務,保她一身尊榮。”
劉楣神情詫異:“修遠,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
盛老夫人聽到盛修遠說又不和離了,神情略有些不耐:“修遠昨晚說什麼了?”
盛修遠清了清嗓子,說;“雖然要留她平妻之位,但我也讚成祖母的想法,陸尋雁這兩天太過放肆,確實不宜再將商鋪和莊園留在她手中,以免釀成大禍,乾脆就分出去,讓幾位伯母和嫂子、弟妹分擔分擔。”
劉楣眼中又是一喜。
她可不在乎和離不和離的,她就隻在乎管家權。
盛老夫人點頭,暫時先壓下和離一事,先解決府中商鋪和莊園的問題。
大伯母張賀婷、二伯母宋怡珈和她們的兒媳們都有了心思,紛紛走上前頭。
“既然如此,四媳婦,你過來,”盛老夫人將藥館賬冊遞給劉梅,“藥館以後就由你來管,這本賬冊你先看看。”
劉楣喜上眉梢,攥緊藥館的賬冊:“好,我一定不負母親囑咐。”
藥館掌櫃擰眉,抬起眼,麵色嚴肅地看向陸尋雁。
“不行。”
眾人尋聲看過去,隻聽陸尋雁聲音冷靜果斷:“我不同意。”
盛老夫人涼涼地朝她看去一眼,“尋雁,你把持府中生意一年,合該讓讓其他媳婦,劉氏是你四伯母,你作為晚輩,總要多尊重些。”
陸尋雁走過去:“這藥館是我用嫁妝銀子一手創立起來的鋪子,那是屬於我的鋪子,不能交給其他任何人。”
一旁的林舒蘭見之一愣。
陸尋雁在她眼中不過是總待在後院的庸脂俗粉,還是個商戶之女,身份卑微,但在此刻,陸尋雁身上的氣勢竟是不輸那些個高門貴女和高門主母,氣勢逼人,讓人產生退卻的念頭。
盛老夫人冷冷地說:“你此刻還是盛家人,既是盛家人,那盛家就有權利處置藥館,你還有什麼置喙的?”
陸尋雁寸步不讓:“所以,你們堂堂盛家,這是在貪圖孫媳婦的嫁妝嗎?”
任何要臉麵的高門貴族都不可能動女人家的嫁妝,嫁妝是女人在婆家的依靠,那是屬於女人的東西,婆家動了就是無能的表現,被傳出去輕則被人恥笑,重則會被言官參上一本。
她這麼一說,向來注重臉麵的盛老夫人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回去。
劉楣抓著賬冊不放:“尋雁,你也知道你的藥館是在你嫁進府中才成立的,若非藥館頂著盛府的名頭,你以為你的藥館能這麼快盈利,甚至在盛京立足?說到底,你的藥館是借著盛府的由頭才成立的,那些客人多多少少也都是看在盛府的麵子才進門采買,你還當真以為是你的功勞?”
盛老夫人也迎合:“是,有盛家的名頭在,這藥館換做盛家任何人,都不會比你做得差,尋雁,你不該如此眼高於頂。”
盛修遠也沉聲道:“既是盛家媳婦,也是祖母的孫媳婦,就該以孝道為本,祖母說什麼,你照做就是,不許忤逆長輩的意思。”
費掌櫃在一旁越聽臉色越沉。
他是從藥館成立之初就被陸姑娘一眼看中當了藥館的掌櫃,這一年來,他親眼見證了藥館從寥寥幾人到門庭若市,他很是清楚藥館的大部分客人都是因為陸姑娘的謀劃策略吸引進來采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