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隔壁的李大哥推門而入,手裡拿著剛出爐的饅頭:“興兒,我娘煮了籠饅頭,叫我送過來一些。”
鄰裡們感情好,平日就是相互送吃食用物。
陳朋興轉頭看他:“你來得正好,我也有東西想讓你也喝喝。”
李大哥走過來,低頭看著那團在黑夜下顯得黑漆漆的玩意兒,“這是什麼?”
“清涼膏,”陳朋興神神秘秘地說,“這是我今天發現的,喝了之後就一下子涼快許多,你一向怕熱,也可以喝喝。”
“真的假的,你不會是被騙了吧,哪有什麼清涼膏。”
正好清涼膏已經冷下來了,陳朋興倒出一碗清涼膏,遞給李大哥:“你試試。”
李大哥接過來,陳朋興又倒了一碗進屋送到母親手上:“來,娘,喝喝看。”
李大哥從外頭進來,手裡端著空碗,眉頭驚訝地挑高:“還真不錯,你是在哪裡買的?”
陳朋興神神秘秘地笑著,看著母親將清涼膏喝下去:“娘,怎麼樣?”
他娘喝下一口,有點驚訝:“真的不錯,很涼快。”
陳朋興得意地笑起來,李大哥推他:“你彆賣關子了,趕緊說是在哪裡買的。”
“就是城東新開的那家五福堂。”
一早,陸尋雁又坐著書影駕的馬車去了長公主府。
和昨日一樣,為長公主施了針。
這一次,長公主流的汗比昨日多,施針過程也比昨天更痛。
眾人進來看見時嚇了一跳,懷蘭扶著長公主,臉都被嚇白了:“陸大夫,殿下這是怎麼了?”
陸尋雁輕聲道:“殿下身體的毒素埋得太深,施針就是要把毒素逼出來,毒素越重越深,施針越久,就會越疼,疼痛日漸疊加,越到後頭就越是要撐住。我前頭也治過中了千日醉的人,隻有一個人撐下來了,其餘人受不住痛,要麼毒素太深救不了,要麼活生生被痛死,要麼在施針過程中實在受不住用頭撞牆而死。”
“長公主若是想活下去,定要撐住。”
話音落下,清竹居內滿是寂靜。
所有人都在看著陸尋雁的臉。
他們的心裡湧起一片寒意。
無他,就是因為陸尋雁說這些話的時候太冷靜了,實在是太冷靜了。
她可是大夫啊,對她病人的死怎麼能如此輕描淡寫?
大夫不都是醫者仁心,談起那些死亡,多少都有點唏噓,但陸尋雁眉眼間連一絲悲痛都沒有,一絲都沒有。
懷蘭心裡詭異漸起。
這樣的人,真的會真心實意治好長公主嗎?
陸尋雁察覺到氣氛怪異,“怎麼了?”
長公主虛弱地喘了口氣:“沒事,我知道了,我會撐住的。”
眾人臉色怪異,陸尋雁心有疑竇。
祁正卿忽然朝她走過來:“陸大夫,我還有事找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