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夫人合上眼,滿臉無奈和失望。
她渾身氣血上湧,手腳酸軟發脹,腦袋疼得要裂開,強撐著才不至於在此時躺下去。
盛老夫人覺得不對勁,但她也沒有時間去在意。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盛老夫人的嗓音蒼老,“現在最重要的是退錢,平息民憤。”
張賀婷啜泣著抬頭看過去,盛老夫人和她說:“去讓那些人在此處等候,和他們說錢會退的,讓他們稍等,彆再起動靜。”
張賀婷重重誒一聲。
盛老夫人對盛修遠說:“修遠,讓人去將陸尋雁找來,現如今盛府裡頭也隻有她有足夠的現銀。”
盛修遠明白祖母的意思。
陸尋雁近日越來越不符管束,尋常奴婢仆人去找她,她絕對不會過來。
盛修遠去還能有幾分把握將人叫過來。
陸尋雁在院中,同阿青和竹月一起將白日在院中晾曬的藥材收回到庫房裡。
遠遠的,她看見盛修遠大步走過來。
“陸尋雁,現在跟我走。”
盛修遠進門便毫不客氣地甩下這句話。
陸尋雁看他一眼,將藥材放回到庫房裡。
盛修遠跟在她身後,劍眉緊皺:“陸尋雁,你聽到沒有?”
陸尋雁放好藥材,轉身看他一眼,“所以呢,你說我就要跟著你走?”
說完,陸尋雁越過他走到院中,又取下一盤藥材,端進庫房裡。
盛修遠沉下聲音:“陸尋雁,你做的事已經夠過分了,現在你還有補救的機會。”
陸尋雁放好藥材,拍拍手,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他:“我做什麼了,有需要補救什麼?”
“彆裝,”盛修遠的眼神有些嫌惡,“你知道前院發生了什麼,玲瓏閣的回春膏是怎麼回事隻有你清楚,現如今買了回春膏的客人上門退錢,你應該為此負責。”
陸尋雁耐心聽他說完,然後笑了下:“我想你應該是忘記了,或者不知道,祖母前些日子就百般叮囑我不要再插手盛府店鋪,我聽了祖母的話,再也不管,這我也有錯嗎?”
盛修遠眼睛一眯:“巧舌如簧,是你故意留了錯誤的配方,所以才有這件事的,你以為你能逃脫責任嗎?”
陸尋雁唇角輕勾:“錯誤配方?是他們蠢,和我無關。”
盛修遠猛地上前一步:“所以,你要推卸責任?”
陸尋雁反問:“我需要承擔什麼責任?”
盛修遠像是被徹底激怒,低喝一聲:“放肆!”
他拔步上前,伸手去抓陸尋雁的手腕,阿青和竹月目光一凜,衝上前,兩人的掌同時打出。
盛修遠反應迅速往後一退,躲過之後便是一拳砸下,迅速比之阿青和竹月快了不少。
阿青竹月躲開之後,盛修遠麵色不改,渾身一凜,氣勢勃然地衝過去,又要試圖抓住陸尋雁的手,阿青和竹月及時纏住他。
阿青、竹月和盛修遠三人糾纏在一起,盛修遠的武功明顯在阿青和竹月之上,在兩人圍困之下竟是不顯頹勢,反而越戰越勇,阿青和竹月顯得力不從心。
阿青和竹月的功夫是市井裡那些夥夫教的,外加自學,難以抵抗常在戰場奮戰的盛修遠。
兩人被打退第三次後,再度衝上去。
陸尋雁自知這樣下去絕對不行,手腕翻轉,衣袖中探出幾根銀針。
她低聲道:“阿青,竹月。”
阿青和竹月在打鬥中回頭看了眼,迅速對視點頭。
盛修遠看不明白,眉頭微皺,怒氣更甚,被兩個奴婢纏著本就夠讓他心煩意亂。
他一個巧勁將竹月壓製,猛地就要甩出去。
可下一秒,他的脖頸上落下了輕盈、極細微的力道。
強烈的危機感讓盛修遠渾身僵硬了片刻,嗅到身後女人身上的氣味後,他狠狠皺眉:“陸尋雁,你要做什麼?”
陸尋雁伸著手,袖中探出的幾根銀針威脅地抵在盛修遠的脖頸上。
她聲音清冷:“把竹月放了。”
盛修遠眼睛一眯,鬆開手,但陸尋雁還沒將她的銀針收回。
他有些惱怒:“陸尋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