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予安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聲音輕淺:“我不想因為他,讓你陷入困境。”
那口棺材,是謝無咎對她的保護,卻也能成為刺向他的利刃,她不能那麼自私。
所以,她必須救。
謝無咎的手覆上她的手背,語氣中滿是心疼:“安安,你不必考慮這麼多,我既然敢做,就有能力承擔後果。”
“我說過,有我在,你無需有顧慮,按照你的心意來做就好。”
這樣的話,謝無咎曾跟薑予安說過。
他說,天塌下來有他頂著。
薑予安卻搖了搖頭:“小舅舅待我好,我自然是感動的,可因為我一人就讓你陷入眾矢之的,不值得。”
“你值得。”謝無咎揚聲打斷薑予安的話,顯然有些動怒:“區區國公府就想逼你嫁給趙域,這是在打我太傅府的臉,你是我太傅府的千金小姐,他們打你的主意,便是觸我的逆鱗。”
謝無咎的聲音說不出的冰冷,顯然被趙國公府的做法氣到了。
若不是有薑予安在,隻怕他會大開殺戒。
“謝謝你,小舅舅。”薑予安對著謝無咎露齒一笑。
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卻看得謝無咎火大。
他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差點兒就踏入火坑了,居然還笑的出來。”
“有小舅舅在,我不怕。”
謝無咎的心情顯而易見的變好:“那是當然,有我在,誰也動不了你。”
而此刻的趙國公府,臥房內。
趙域的手指突然微微動了一下。
原本緊閉的眼瞼下,眼珠開始緩緩轉動。
趙國公夫婦見狀,喜極而泣,他們急忙上前緊張的看著趙域。
“域兒,域兒……”趙夫人輕輕喚了兩聲,趙域緊閉的眼眸便緩緩睜開了。
他的眼睛在趙夫人的臉上掃了掃,虛弱的問道:“母親,安安在哪兒?”
趙域一醒來就問薑予安,趙夫人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她沒日沒夜的照顧趙域,頭發都熬白了。
可他心裡隻有那個薑予安。
但他現在醒了,趙夫人也就不計較那麼多了:“安安她來看過你了,她還給你用了藥,否則你也不會醒過來。”
趙夫人一邊說,一邊流淚:“域兒,你真是把娘嚇壞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娘也不活了。”
“是啊域兒,你娘為了你已經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了。”趙國公長籲短歎,勸道:“你為了一個女子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你是想我們老兩口的命啊。”
趙域艱難的轉動了一下眼珠,這些日子他昏昏沉沉的,夢到的全是跟薑予安的片段。
他夢到年少時,薑予安總是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自己身後,嘰嘰喳喳地說著話,眼神裡滿是愛慕。
可那時的自己,滿心都是薑玉婉,對她的示好視而不見,甚至覺得厭煩。
他還夢到自己對薑予安說“你讓我覺得惡心”時,她眼中黯淡下去的光芒,像被熄滅的星辰。
更夢到了上一世,薑予安為了救自己,倒在血泊中的樣子,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
“安……安……”趙域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