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亮時,徐幼茵坐著馬車前往皇宮。
她穿著內務府統一發放的淺粉色秀女服,頭上戴著那副新打的銀鑲珍珠耳環,還有那支點翠釵。
釵上的翠羽色澤不算鮮亮,珍珠也隻是尋常貨色,與赤金點翠頭麵相去甚遠。
馬車緩緩駛入宮門,穿過層層宮牆,最終停在儲秀宮前。
徐幼茵跟著其他秀女下車,站在庭院裡,看著周圍衣著光鮮、配飾華麗的秀女們,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袖。
那些秀女非富即貴,有的頭戴赤金鑲寶石的簪子。
有的戴著東珠耳環,唯有她的首飾顯得格外寒酸,不少人投來的目光裡都帶著輕視。
“這位妹妹看著麵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秀女走過來。
目光落在徐幼茵的點翠釵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妹妹這釵子倒是彆致,隻是這翠羽的顏色,似乎有些暗沉了。”
周圍立刻傳來幾聲低低的嗤笑。
徐幼茵臉頰發燙,卻還是強撐著回道:“家父隻是尋常商賈,不比姐姐們家世顯赫,能有這樣的首飾,已是不易。”
“商賈居然也能入宮。”那女子冷嗤一聲,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屑。
士農工商,商人身份最為低下。
瞬間,徐幼茵身邊的人少了大半。
她麵頰滾燙,卻依然挺著脊背強裝鎮定。
“雖然家父身份卑微,但我的表嫂卻是福康公主,表哥是大名鼎鼎的宸王殿下,這宮我自然能進得?”
雖然她不屑於用薑予安的身份,為自己壯勢。
可是麵對這麼多的貴女,她也隻能如此。
果然,聽到薑予安和謝無咎的名號,在場的人全都變了臉色。
便是她們身份再尊貴,能貴得過公主嗎?
那女子對著徐幼茵態度緩和了不少,但也沒有多少敬意。
隻是跟著其他姐妹,去了遠處。
原地隻剩下徐幼茵一人,竟被孤立了。
她死死的攥著手指,掐入掌心。
這些勢力眼,待她奪得聖寵後,定要她們好看。
按照規矩,秀女們先在儲秀宮偏殿等候。
由太監依次傳喚,前往勤政殿麵聖。
徐幼茵排在中間的位置,看著前麵的秀女一個個進去,又一個個出來。
有的麵帶喜色,有的眼含失落,心裡愈發緊張。
終於輪到徐幼茵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跟著太監走進勤政殿。
殿內氣氛肅穆,陛下坐在龍椅上,神色威嚴。
旁邊還坐著皇後與幾位嬪妃。
徐幼茵按照禮儀跪拜行禮,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臣女徐幼茵,叩見陛下,皇後娘娘。”
元帝抬眼掃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頭上的點翠釵上停留了片刻,並未多言,隻是淡淡問道:“你父親是何人?”
“回陛下,家父是商人。”
說完怕元帝嫌棄,又急忙加了一句:“雖然小女身份卑微,但幸得福康公主表嫂照顧,很是感激。”
提起薑予安,元帝和王皇後兩人麵色有些怪異。
眼前這個秀女竟跟薑予安沾親帶故,那豈不是跟元帝,也帶了親。
元帝本想讓她落選的心頓了頓,把牌子放了回去,換成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