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繡品,輕輕拂去上麵的灰塵,可那黑色的鞋印卻怎麼也弄不掉。
她抬起頭,手背還在隱隱作痛。
可眼底卻沒了之前的委屈,隻剩下冰冷的堅定。
這幅繡品,是她唯一的籌碼。
就算被弄臟,她也要讓它在壽宴上,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就在這時,太監高聲唱喏:“太後駕到、陛下皇後駕到……”
嬪妃們立刻收斂起玩笑的神色,紛紛整理衣袍,捧著賀禮,按照位分高低排成隊列。
趙婉兒也收斂了得意,快步走到隊列中。
徐幼茵抱著被弄臟的繡品,在小桃的攙扶下,慢慢站到隊列末尾。
隨著太監的唱喏聲,太後在皇後的攙扶下,緩緩而來。
皇帝一襲明黃常服,緊隨其後。
嬪妃們紛紛屈膝行禮,高聲道:“臣妾參見太後,參見陛下,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後抬手示意眾人起身,目光掃過隊列,最終落在了末尾的徐幼茵身上。
倒不是特意留意,而是徐幼茵懷裡那幅皺巴巴、還沾著黑印的繡品,實在太過紮眼,與周圍精致的賀禮形成了鮮明對比。
“那是誰家的孩子,手裡拿的是什麼?”
太後語氣帶著幾分疑惑,目光看向徐幼茵。
眾人的視線瞬間再次聚焦在徐幼茵身上。
趙婉兒眼底閃過一絲得意,王更衣則悄悄撇了撇嘴,等著看徐幼茵出醜。
徐幼茵深吸一口氣,在小桃的攙扶下,緩步走出隊列。
再次跪下,將繡品輕輕展開。
雖有黑印與褶皺,卻仍能看出鬆鶴的輪廓與淺青色的繡線。
她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卻不失條理。
“回太後,臣妾是延禧宮更衣徐氏。這是臣妾熬夜繡製的‘鬆鶴延年圖’,本想獻給太後,祝太後福壽安康,隻是方才……方才不慎被宮人衝撞,繡品受損,臣妾的手也…………”
她說著,微微抬起手背。
紅腫的指節與清晰的鞋印,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小桃適時補充道:“回太後,方才趙小主的宮女衝撞我家小主,不僅踩壞了繡品,還狠狠碾了我家小主的手!”
“哦?竟有此事?”
太後眉頭微蹙,看向趙婉兒:“趙更衣,是你的宮女所為?”
趙婉兒臉色一變,連忙上前一步,屈膝道。
“回太後,臣妾的宮女隻是不小心撞到了徐妹妹,並非故意。
再說,不過是一幅繡品,徐妹妹何必小題大做,還讓宮女在此亂說話?”
“是不是故意,臣妾不敢妄言。”
徐幼茵抬頭,目光堅定地看向太後:“但這繡品,臣妾確是用心繡製。臣妾家世普通,沒有東珠、金玉可獻,隻能用這雙手,一針一線繡下鬆鶴,願太後如青鬆不老,似仙鶴延年。”
太後聽了幾人的話,眉頭便皺起來了。
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幾個更衣之間的爭風吃醋。
她正欲打發徐幼茵和趙婉兒離去,海公公便小跑著進了殿。
“皇上喜訊,水患已經治住,商會聯合商人,捐銀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