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此後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式乾殿內的宴席才終於謝幕了,而太子司馬遹的笑容滿麵與平易近人的和善態度,讓高密王的幾個兒子孫子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畢竟上麵坐著的乃是監國太子,不是名義上的那種,而是真正手掌朝廷大權,一言可決萬人生死的那種!
五個小字輩的年紀大多都是在五歲以上,十一二歲以下,哭哭啼啼地倒是沒什麼,可是平昌公司馬模與東瀛公司馬騰可都是已經年過而立之人,心裡自然也有他們的算盤,雖然此次是自己等人吃了虧,占了理,但還是要給太子殿下一點麵子的,要懂得適止可而止!
發覺吃得差不多了,訴苦也訴得差不多了,兩人就對兒子與侄子們使了個眼色,這殿內的哭嚎與抽泣聲就消失無蹤了!
然後宮女們又捧著銅盆熱水與白色毛巾走了進來,服侍那爺兒幾個淨手淨麵,然後又送來濃茶湯漱口,其他的小宦官們則是趕緊撤掉了案幾上的殘羹冷炙,最後又在殿內燃起粗大的檀香,待得殿內檀香陣陣,清煙嫋嫋,這式乾殿內又恢複了以往的莊嚴肅穆!
平昌公司馬模與東瀛公司馬騰才對視一眼,都知道差不多可以告辭了,司馬騰身為高密王次子,年齡居長,就起身稟道,”殿下,微臣等人昨日被長沙王所擄,身遭險惡,幸得太子殿下及時派人援手,使臣等脫離樊籠,真是臣等萬幸,微臣在此多謝殿下大恩!”
說完,司馬騰,司馬模與那五個小家夥同時起身離席,走到殿中跪下,磕了三個響頭,以示謝意!
抬起頭後,司馬模又接口道,”臣等受了一些小小苦楚自是不要緊,可是淮南王與長沙王兩人居心叵測,意圖謀反之心,已是昭然若揭,還請太子殿下早日捉拿這兩個宗室逆臣,以正朝綱!”
“平昌公,東瀛公快快請起!”司馬遹站起身來,伸手示意,笑道,”此二王欲要圖謀不軌之意,父皇與本宮甚至是滿朝文武都已經知道得很清楚了,淮南王已經押入廷尉牢獄,剩下一個長沙王也不成氣候,很快就能捉拿歸案,幾位小公子昨日受驚過度,二公還是速回府邸歇息去吧!”
“謝殿下!”幾人又再次磕了一個頭,才倒退著出了大殿.
式乾殿外,行走在寬闊奢侈的漢白玉廣場上,司馬模輕聲問道,”為什麼不對殿下說,這事肯定還有其他幾個宗室藩王參與進去了!
司馬騰搖搖頭,眼裡滿是憂慮,”太子能擊敗皇後,坐上監國之位,自然明白此事背後的深意,也無須我們提醒,所以剛才二哥都沒提他們兩個之事,太子將來自然會給我們一個答案!”
“那二哥滿臉憂色,又是為了什麼?”司馬模好奇地問道.
“太子手掌大權,占儘優勢,天下皆知,他們幾個居然敢直接造反,說明他們手裡已經掌握了一些實力,之所以會擄掠我們,就是為了威脅父王,現在他們大計未成,恐怕要提前攻打洛陽城了!”司馬騰歎息道.
“攻城?”司馬模嚇住了,藩王們馬上就要攻城?
看到四弟錯諤的樣子,司馬騰搖了搖頭,這個四弟還是有些太老實了……
……
送走了高密王的二子五孫,司馬遹又皺著眉頭思索開了,隻要高密王有子嗣在洛陽城不管有幾個,甚至隻有一個,他就一定不會造反,因為自己知道,司馬泰這人不比其他的宗室,說是一心為了朝廷也好,還是好名也罷,他絕對不會在臨老之時承擔叛逆的惡名.
至於那失蹤不見的東海公司馬越與其長子司馬毗,雖然從身份上來說非同小可,但到了此時,也是可有可無,就算落在了長沙王手上也不足為慮!
但是他們計劃失敗,肯定不會拖延時間,會馬上準備攻打洛陽城,免得本宮占儘天時地利人和,到了某個時候,一道詔旨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也不知,這次被他們蠱惑的都督,到底有幾人?
這是一個麻煩事!
“殿下!”一個小宦官輕手輕腳走上前來,遞上一封書函,”這是太子妃娘娘讓人送過來的信!”
“信?離得這麼近,容兒給本宮送信乾什麼?”司馬遹心裡疑惑地想道,手裡卻毫不猶豫,接過那道未曾封口的信件,先自鬆了一口氣,事情應該不是很嚴重!
信的內容很少,隻有寥寥幾行字,司馬遹很快就看完了,可是看完了他就覺得有些好笑,王渾這老家夥也太…太無恥了一些吧!
“人在哪裡?”把信件放在案上,司馬遹沒好氣地問道.
那小宦官聽得太子語氣不悅,心下一緊,道,”正在殿外候著了!”
“把她叫進來.....”司馬遹話一出口,就知道有些不妥,連忙擺手道,”慢,先讓本宮考慮考慮再說!”
太子妃羊獻容在信中說,王渾那東西昨日就把他的孫兒女送到東宮去了,說是讓她來東宮做個普通奴婢來侍候自己與太子妃,羊獻容雖然不知其中緣由,但也知道此事有些不妥,本不想答應,奈何那王家小姐詩兒卻是滿麵冷靜,不答應就跪在地上死命地磕頭,甚至還說自己出了王家大門,以後就是東宮的人,太子妃要是趕她走,她就隻好死在東宮.
太子妃雖然有些權謀,到底也隻有十四歲,心腸善良,看不得詩兒那作踐自己的樣子,隻得先把她留了下來,讓他這個太子來做主.
昨日時辰不早,來不及入宮,今日一早羊獻容就把這燙手的山芋打發到了皇宮,詩兒也知道此事還得太子應承才能算數,倒也沒有理會太子妃的推脫,乖乖地來了式乾殿.
想著想著,司馬遹又頭疼起來,王渾如此做的原因,他也能猜測一二,無非就是他也知道鎮守許昌的王浚怕是要造反,現在提前表忠心來了,生怕自己遷怒於整個太原王氏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