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獻給陛下的荷花酥不該妄動,隻是二人都盤算著帝王斷然不會為了幾塊糕點計較。
薑若淺為破荷花酥下毒之事,提出讓崔碧瑤嘗
而崔碧瑤見薑若淺沒有離開的意思,便隻能改變策略,當著她的麵吃。
她假意推辭:“這是呈給陛下的糕點,這樣不太好吧?”
薑若淺朝食盒看了一眼:“崔姑娘儘管吃,我帶的多,裡麵還有一盤呢。”
崔碧瑤不再謙讓:“既然如此,我便嘗嘗薑姑娘的手藝。”
她吃了一塊,等了等沒甚感覺,一臉疑惑。
薑若淺善解人意道:“崔大姑娘,要不再吃一塊試試?”
崔碧瑤笑笑:“味道不錯,我再吃一塊。”說著又拿起一塊。
身上還是沒有任何感覺,她心中疑惑更甚,想成薑若淺也試試:“薑五姑娘也吃一塊吧。”
薑若淺依言拈起一塊糕點,輕輕咬下一口。
小奶貓卻不依了,伸出小爪扒拉她的手討要。
“你也想吃麼?”
薑若淺掰下一小塊,貓一口,她一口。
吃糕點的同時,不動聲色地打量崔碧瑤。
這姑娘生得與貴太妃有五六分相像,鵝蛋臉、桃花眼,瓊鼻薄唇,青絲綰作靈蛇髻,一支白玉流蘇釵隨動作輕輕搖曳。
她身著淡藍輕紗裙,一身裝扮素雅清麗,倒像是刻意照著裴煜素日傳聞中的喜好打扮的。
崔碧瑤的容貌出色,在京中傳揚的卻不是她的容貌,而是才情,這一切都是崔家人刻意經營的結果。
貴太妃在宮中被薑太後壓製了一輩子,崔家要崔碧瑤不止是進宮做個寵妃,而是更高的位置。
龍榻之上,裴煜的眉頭越皺越緊。
成何體統!
說是來送荷花酥,這兩人一貓倒吃得愜意。
當他不存在?
他的天子威嚴何在?
鳳眸微睜,撐著身子坐起:"你們這是做什麼?"
崔碧瑤見裴煜醒來,瞬時含笑上前溫聲道:“貴太妃憂心陛下宴上飲多了酒,特命臣女送來醒酒湯。來時正見薑五姑娘在此等候,便與她一同候著陛下醒來。”
裴煜的目光卻越過她,徑直落向後方,薑若淺正抱著他養的那隻貓。
一人一貓兩雙圓溜溜的眼睛齊齊望向他,神情竟出奇地一致。
再細看,貓的胡須、姑娘的唇角,都還沾著荷花酥碎屑。
裴煜默默瞪了貓一眼。
他養的貓自帶幾分傲氣,平時除了他跟誰都不親近,此刻卻乖乖蜷在那薑五姑娘懷中,倒像是認了她做主子。
裴煜展開月白錦袍的廣袖,朝前一攤手掌,沉聲喚:“小東西,過來。”
薑若淺一怔,這是喊誰?
馬上意識到懷裡的毛茸茸,剛想往外遞,小奶貓不乾了,掙紮往她懷裡鑽。
連陛下這主子都不理了。
裴煜擰著眉頭收回手,自榻上端坐起身。
崔碧瑤見狀,連忙轉身端來桌上的湯盅,柔聲道:“陛下,湯溫度剛好,……”
裴煜目光掠過她發間那支微微顫動的白玉流蘇釵,沉聲打斷:“朕並未醉酒,隻是疲乏小憩了一會兒。”
崔家姑娘一身淡雅裝扮,似清荷出水。
隨後視線轉向一側的薑若淺。
而這位薑五姑娘卻截然不同,一身粉色素羅裙上珍珠點綴,赤金步搖寶石生輝,襯得她膚白勝雪,眉眼明豔如畫。
他素來覺得這般綺羅珠飾未免俗豔,可穿在她身上,卻偏偏豔得奪目,恰如其分。
"薑五姑娘,"他眼尾輕挑,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是來送荷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