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聞言,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打人?打了誰?”
薑若淺歪著頭,一雙杏眼水潤潤的,迎上他視線:“孫尚香,赫青青。”
聽到這兩個名字,裴煜蹙起眉頭。
他並不知曉這些貴女的閨名,自然不知她口中的兩人是誰。
見他麵露疑惑,薑若淺直接報出兩人家門:“刑部孫尚書之女與漕運禦史之女。”
裴煜眉頭擰得更緊,當即朝門口喚道:“德福,傳太醫!”
“不用,”薑若淺連忙出聲阻止,她手腕其實根本沒受傷,“是昨日的事了,臣女已看過太醫,太醫說並未傷及筋骨。”
裴煜這才問道:“為何與她們起爭執?”
薑若淺低頭默不作聲,露出皙白的一截脖頸。
裴煜聲音揚高幾分:“說。”
薑若淺揚起臉,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他:“事關陛下,話……不怎麼好聽,還是彆說了。”
裴煜薄唇微啟:“你隻管說。”
薑若淺小巧雪白的貝齒輕咬了下唇瓣,似是下了決心:“那日臣女來為陛下送糕點被她們瞧見了。”
“她們一個說臣女想勾引陛下……另一個說……”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些,“說陛下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又遲遲不肯選妃,定然是身體……有問題。還道,若我要勾引,就得給陛下……下藥。”
“一個姑娘家,胡說什麼!”裴煜沉聲斥道。
“這話是孫尚香和赫青青說的,”薑若淺無辜地眨了眨眼,“所以我才打她倆。”
孫尚香與赫青青想利用那日暖閣裡說過的話,橫豎當時沒有旁人在場佐證。
薑若淺同樣利用了這點,無論如何,先把裴煜拉進這趟渾水再說。
那兩個蠢貨若不來告狀,陛下縱使心頭不快,也斷不會主動為幾句閒話親自去尋她們的晦氣。
可若是她們沉不住氣,真敢跑來告狀……哼,那便是自討苦吃,自己給自己尋不痛快了。
裴煜聽了薑若淺的話,神情驟然有些發僵,一股無名火悄然騰起,這些人竟敢在背地裡如此妄議他!
他身子骨分明比誰都康健,不過是不貪戀女色罷了,何至於傳出這等荒唐話來?
他身體有問題?
他是男人,更是帝王!
怎麼能被說身體有問題!
裴煜端起手邊的茶盞,猛地飲了一大口,清涼的茶湯滑入喉間,才勉強壓下那點尷尬。
放下茶盞時,指腹無意識摩挲著光滑的盞壁,目光沉沉地落在薑若淺低垂的手腕上:“手腕還疼麼?”
薑若淺輕輕一點頭,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疼。”
裴煜眉峰微挑,語氣聽不出喜怒:“過來,給朕瞧瞧。”
薑若淺依言起身,繞過寬大的禦案,在他身側站定,順從地抬起那隻被“傷著”的手腕。
裴煜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撩開衣袖。
一截嫩白如新藕的小臂露了出來,肌膚光潔細膩,不紅不腫。
他指腹微微用力,在她纖細的腕骨上捏了捏,確認骨頭也無恙,這才抬眼瞥了她一下,低沉的聲音裡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與縱容:“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