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薑耀傑頓時驚呼出聲,又慌忙看了看四周,壓低嗓子:“誰這麼大膽,敢動我們薑家的姑娘?!”
胭脂急得幾乎哭出來:“眼下還不知是誰所為。當務之急是姑娘的安危,她那般模樣不便直接回府,奴婢已將她送到前麵的五福客棧。姑娘讓您趕緊找個郎中過去!”
薑耀傑著急道:“你快些回去照看你家姑娘,我這邊再想想辦法!”
崔知許目送胭脂匆匆離去,眉頭微蹙。
薑耀傑在一旁愁眉不展,低聲自語:“這可如何是好……詩會我是東主,實在脫不開身。”
崔知許湊近他,壓低聲音道:“我替你走一趟。”
薑耀傑麵露難色,猶豫道:“這怎麼行?我五妹妹中的可是那種藥,萬一……”
崔知許神色冷靜,低聲分析:“你去了又能如何做?事關姑娘清譽,你若從外頭請郎中,難保不會走漏風聲。我們崔府有醫術好的府醫,口風嚴謹,絕不會外傳。”
他略一停頓,又道:“再說,今日宴上賓客皆為你所邀,你當真能一走了之?”
薑耀傑沉吟片刻,終於重重拍了拍崔知許的肩,鄭重道:“崔兄,五妹妹這事關乎薑府所有女眷的聲譽,我自家也有待嫁的妹妹,實在不敢大意。如今我把這事托付給你,萬萬不能出任何差池。”
崔知許低聲應道:“放心,我去比你更合適。若府醫不行,我還能請動太醫。你能麼?”
薑耀傑環視四周,將聲音壓得更低:“有勞崔兄,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崔知許不再耽擱,出了宴廳喚了長隨快步離開。
他們這些世家公子來參加宴,身邊自然會帶長隨,下人不能出現在宴上,主家會準備一間房,備上一些茶水點心,供下人在裡麵等候主子差遣。
長隨跟在崔知許身後,抬頭瞥見“五福客棧”的招牌,低聲道:“主子,咱們這是要去給表姑娘慶生?”
崔知許腳步一滯,這才想起今日原是表妹生辰。
往年表妹生辰都會在府中擺小宴,如今崔碧瑤受傷,家中誰還有心思顧念一位表姑娘。
前幾日表妹問起如何過生辰,他當時答應帶她出來,後又想到酒樓人來人往,二人單獨用膳惹人閒話,便特意在五福客棧訂了雅間,打算讓酒樓送菜進來,安靜用膳之餘,還能順便溫存片刻。
出門前他還特意囑咐表妹準時到客棧等候,說他詩會一結束便趕去。
方才聽聞薑若淺出事,心急之下竟將這事忘了個乾淨。
眼下最要緊的,自是先把薑若淺弄到手。
至於表妹……隻能日後好好哄幾句。
崔知許問長隨:“表姑娘在哪間房?”
長隨答:“甲字丙號房。”
崔知許想到薑若淺在甲字癸號房,兩處相隔頗遠,心下稍安。
就在他略作停頓的片刻,一名姑娘端著一盆水從樓梯上走下,腳下忽然一滑,整盆清水迎麵潑向崔知許
他衣裳渾身濕透不說,臉上水滴滴直落,長隨雖跟在身後,卻也濺濕了衣襟。
這個時候就是該長隨發揮作用的時候,他氣勢淩然衝到女子跟前,大聲嗬斥:“瞎了你的眼……”
崔知許環視四周,此時不宜引人注意,立即低聲製止:“閉嘴。去替我取一套乾淨衣裳來。”
吩咐完畢,他低頭看了看濕漉漉的袖袍,蹙眉掩去嫌棄之色,繼續邁步上樓,一路走到甲字癸號房門前。
他稍整濕衣,推門而入。
房中不見人影,崔知許一時以為自己走錯了,卻見粉色紗帳半垂,隱約有人躺在榻上。
崔知許來此並沒有帶郎中,心裡有自己的盤算,他早想尋個機會把薑若淺弄到手,卻又不願用卑劣手段,玷汙自己的名聲。
這次是天助他,薑若淺被旁人下藥,薑耀傑讓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