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站在薑府牆根,低聲吩咐江寒:“你們在此等候。”
話音未落,他腳尖點地掠上牆頭,一身黑色玄衣的帝王,像個飛賊躬著腰輕巧的走在廊簷,一路摸到後院。
此時剛入亥時,胭脂正在廊廡下值守。不經意抬頭,忽見牆頭一道黑影,心頭一驚,剛要呼喊,那黑影已倏忽掠至麵前,一手按住她的啞穴:“彆出聲,是朕。你家姑娘何在?”
他隨即解開穴道,胭脂緩過氣來,小聲答道:“姑娘剛沐浴完畢,正在房中榻上歇息。”
裴煜吩咐一句:“在此守著,莫讓旁人進來。”
腳剛踏入姑娘家的寢房,便聞到清淡悠長馨香,迎麵是一麵四幅醉春芍藥屏風。
繞過屏風,隻見室內隻燃一盞昏黃燭火,薑若淺正慵懶坐於湘妃榻上,懷中抱著虎頭,笑盈盈地望著他。
月色透過雕花窗,漫在女子身上,她沐浴方罷,青絲半濕,身上隻著一襲素紗軟衣,薄紗掩不住玲瓏曲線,反透出朦朧春色。
裴煜頓步不前,鳳眸中帶著幾分清冷,意味難明地凝視著她,默然不語。
倒是薑若淺留意到他這一身裝束,一彎唇,兩頰漾起梨渦:“陛下不會是偷潛進來的吧?”
裴煜這才邁步走近,立於榻前,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淺淺,今日都做了些什麼?”
雖隻是一句平常問話,配上他審視的目光,薑若淺已敏銳察覺,必與醉花樓之事有關。
她心中暗忖,這狗皇帝果然機警,此時定然懷疑她入宮的用意。
心裡吐糟歸吐糟,麵上卻不露分毫,聲音堪稱溫柔:“今一整日都在府中。”
裴煜眼梢微挑,聲音輕淡:“淺淺,真是好手腕。足不出戶,便能運籌帷幄,決勝千裡。”
事已至此,薑若淺心知瞞不過他,索性也不再掩飾。
她小臉上原本掛著的笑意漸漸收斂,一雙清冷杏眸抬起,直直迎向裴煜的目光:“陛下是覺得臣女做錯了,今日特來問罪?”
裴煜眉頭擰起,犯了事,問幾句,一點不害怕他,還跟他置氣呢?
他伸手捏住薑若淺的下巴,微微向上抬起,不容她避開自己的注視。
薑若淺小臉氣鼓鼓的轉向一側,避開了他的鉗製。
她身上的薄紗衣衫,領口微敞,一段酥胸半掩,隨呼吸輕輕起伏。
那如玉的細膩肌膚因沐浴的熱氣熏暈,泛著淡淡粉色。
裴煜抬手輕撫過她的臉頰,指尖傳來的溫度讓鳳眸一暗。
薑若淺卻將手中的虎頭放下,起身便要躲開。
他自然不容她逃開,長臂一伸便攬住她那不盈一握的細腰,輕輕一帶,溫軟的身子瞬間跌入他的懷中。
抱著女子溫軟的身子,特有的甜香氣鑽入鼻腔,裴煜心裡的那點被欺騙糾結的暗火,自動消散殆儘。
“放開我!”
懷中人不安分地扭動掙紮,裴煜手臂收緊,將她牢牢禁錮在胸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飽滿柔軟的雪團緊緊貼著胸膛,每一次呼吸都帶來若有似無的摩擦。
他烏瞳沉沉,直視她明豔的小臉:“怎氣性這般大?”
薑若淺輕哼一聲,語氣裡帶著賭氣的意味:“陛下是要砍臣女的頭,還是要把臣女下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