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神色間透出幾分遲疑,她知曉自從薑若淺入宮,陛下日日都宿在關雎宮。
佩蘭嬤嬤望著榻上酣眠正熟的薑若淺,輕聲提議:“不如派人去稟告陛下一聲?”
話音未落,殿外已傳來宮人問安之聲。
裴煜到了。
他步入內殿,目光掠過桌上尚未撤下的酒菜,語氣溫和:“母後這是?”
太後含笑解釋:“去年埋在桂花樹下的幾壇桂花酒,今日啟了出來,淺酌了幾杯。誰知淺淺這丫頭貪杯,竟是醉得喚不醒了。”
裴煜的視線隨之落向錦榻,隻見薑若淺蜷臥其中,醉顏酡紅。“母後明日便要啟程前往皇覺寺,一應事宜可都準備妥當了?”
“陛下坐下說話吧。”太後溫聲相請,待裴煜於屏風前的紫檀木椅上落座,方繼續道,“都已收拾妥當,陛下不必掛心。”
“朕已安排喬太醫隨行侍奉,以備不時之需。”
太後欣慰頷首:“如此甚好。”
裴煜的目光再度飄向榻上,語氣不覺放柔:“明日還要早起趕路,兒臣先帶淺淺回去,母後也早些安歇。”
太後的視線在薑若淺身上停留片刻,見裴煜如此珍視,眼底掠過一絲安心的笑意:“那哀家這就讓人喚醒她。”
“不必。”裴煜轉向佩蘭嬤嬤吩咐,“取件氅衣來即可。”
待嬤嬤奉上月白軟錦氅衣,裴煜親手將衣裳仔細裹住薑若淺,隨即俯身將人穩穩抱起。
懷中人不安地輕蹙眉頭。
裴煜低頭貼近她耳畔,嗓音溫醇安撫:“朕帶你回關雎宮。”
薑若淺蹙起的眉尖漸漸舒展,將小臉更深地埋進他胸前龍紋刺繡的衣料間,繼續沉睡。
裴煜見懷中人如此乖巧,唇角不自覺牽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太後與佩蘭嬤嬤悄悄交換了個會心的眼神。
裴煜抱著薑若淺踏出壽康宮,坐上步輿,夜風正拂過宮道兩側的燈籠,燭影在青石板上搖曳生姿。
懷中的女子胳膊突然從氅衣中掙脫出來,下露出一截緋紅的衣袖。
裴煜擔心她飲酒後吹風會頭痛,不動聲色地將氅衣攏緊了些。
“陛下,熱呢……”懷中人小聲呢喃。
裴煜低頭看去,卻見薑若淺仍閉著雙眼,隻是唇瓣輕輕翕動一下。
一縷青絲貼在她汗濕的額角,襯得肌膚愈發白皙。
裴煜取出錦帕擦汗,擔憂她受涼,並未給脫氅衣:“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嘿嘿!”薑若淺低低笑出聲。
裴煜一怔:“你什麼時候醒的?”
杏眼睜開,眼睫撲閃:“陛下抱起臣妾是就醒了。”
剛睡醒的人,嗓音軟,帶著一股不覺意的慵懶媚勁。
裴煜微垂著頭,臉頰貼著她的小臉:“故意裝睡,騙朕。”
薑若淺從他懷裡揚起小臉。杏眼一眨一眨迎著他的視線:“臣妾犯懶,想讓陛下抱。”
裴煜覺得她這個樣子有些可愛,情不禁屈起手指,輕輕摩挲她的臉頰:“那怎不繼續裝下去?”
薑若淺染了紅色蔻丹的食指點在裴煜的薄唇上:“因為臣妾……想……”
手拽著裴煜的衣領,把他往下拉,櫻唇貼他耳畔:“臣妾酒後起色心。”
月下她這樣子好勾人,就像一個小妖精。
裴煜眸色漸暗,捧住她的小臉,覆上那一抹嬌軟的豔色。
“唔!”她揚起小臉迎合他,纖細的手臂圈住他的脖頸尋找依靠。
感受到她的回應,裴煜越發情動。
這是在步輿上!
他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