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家具是木質的,而且上麵雕刻著吉祥八寶,令人眼花繚亂。
這家人在鎮上做布匹生意,所以一樓是商鋪,二樓是生活區,客廳、廚房、臥房、經堂井井有條,廚房裡還有藏式爐灶,女主人往裡麵添了曬乾的牛糞,水壺瞬間冒起了熱氣。
蘇糖暗暗決定,等她攢夠了錢,也給阿媽蓋一個這樣的二層樓,到時候用一樓當自己的坐診室。
隻不過這家富戶的煩惱是,本來擅長做生意的大兒子忽然變成了麵癱,隨後臥床不起。
屋主看到遠近聞名的神醫竟然是這麼年輕,還是個女人,頓時有些驚訝。
不過他不敢怠慢,連忙擺上酥油茶、酥油果子、奶渣,還有罕見的枇杷,外形酷似蘿卜的妞瑪。
提起大兒子他頓時流下了眼淚:“洛薩曼巴(神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老大,無論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阿克,請放心,我一定會竭儘全力醫治病患。”
屋主帶著蘇糖來到了大兒子的房間。
隻見房間裡供奉著白度母神像,祈求健康長壽,消除病痛,這似乎是病患家屬唯一的寄托。
蘇糖看了看床上骨瘦如柴的男人,頓時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上,很快就有了診斷。
“他是風邪中絡引發的神經麻痹,我給你們開幾副藥,不過有些是內地草藥,你們要自己去買,另外還要配合針灸,差不多一個療程就能見效。”
對方震驚的看著蘇糖。
他們已經找過不少醫生,可那些醫生看了大兒子的病擺了擺手就走了,還讓他們準備後事。
他正想說什麼,妻子卻在一旁拽住了他的衣服,笑道:“就按您說的辦。”
蘇糖先給病患做了針灸,結束後屋主的妻子給她結了這次的醫藥費跟跑腿費,總共六十塊。
臨走時,對方還把桌子上的點心、水果都包在了包袱裡送給蘇糖:“曼巴,希望您能儘心醫治我的孩子,咱們明天再見。”
蘇糖也學著她的樣子雙手合十抵達額頭:“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平時她在村子裡坐診,大家頂多給她幾塊錢的醫藥費,這家人一出手就是幾十塊,已經很大方了,更何況一個療程下來少說也有幾百塊。
蘇糖前腳剛走,屋主拿著手裡的方子狐疑道:“她買的這方子能管用麼?旁人可都說沒救了。”
“漢人不是有句話叫死馬當活馬醫嗎,咱們就試試吧。”
“如果沒什麼效果,我會把她揪到公安局告她詐騙。”
他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如果給了希望又收回失望,屬實可惡。
蘇糖坐牛車回去的時候,就把吃食分給了同行的夥伴一些。
一路上大家夥兒有說有笑的。
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騎馬而來,蘇糖定睛一看,來人正是降央。
不是說沒空來接她麼?
降央截停了牛車,居高的看她:“蘇糖,上來!”
牛車上實在太擠了,就算鋪了羊毛氈子也硌腚,坐一路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
蘇糖顧不得二哥的臭臉,拿著包袱屁顛顛的跑了過去。
降央朝著她伸出了手,一把把她拉上了馬背,而後夾緊馬腹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阿佳們忍不住笑了起來。
“降央這小子平時最疼惜自己的馬了,哪個姑娘也不許坐,今天這是怎麼了?”
“嘿,難道沒發現嘛,他好像洗過澡,換了新衣服,怎麼跟接新媳婦一樣啊。”
“哈哈哈,看來帕拉家又快辦喜事了。”
“我家的小子們也看上了蘇糖,還想娶她呢,完蛋嘍,他們打不過降央,怕是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