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苦隻是暫時的,隻要熬一熬就會苦儘甘來。
可是蘇糖不一樣呀,她的苦是盛世黃蓮,越熬越苦。
等蘇酥刷完鞋,躺在憋屈的沙發上已經是半夜了。
她忽然想起來了,之前那個男人給她的綠鬆石扳指前世曾經出現在姐姐的手上。
當年她跟阿媽從康巴千裡迢迢的趕來參加姐姐的婚禮。
姐姐摸著手上的扳指告訴她,那是她跟姐夫的定情之物。
可定情之物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陌生男人手裡?
簡直匪夷所思。
綠鬆石扳指在酥油燈的照射下反射出藍綠色的光芒。
這枚扳指是丹增被遺棄時,一起包在羊皮氈裡的。
丹增一直相信,自己當初被遺棄,對方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他親吻了一下扳指,喃喃道:“阿媽,我終於找到了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白首偕老的女孩子。”
隻有神明知道,包裹在外衣之下的他,對她有多癡狂,無時無刻都在肖想她。
可他不能嚇到小姑娘,隻能把心裡藏著的那頭咆哮的野獸硬生生的摁回去。
他在部隊學會了不少漢菜,其中一道菜叫燉牛腩。
這種菜最講究火候,一定要小火慢煨,才能讓肉質軟化,吃起來才更入味。
所以在這道菜沒有做好之前,他隻能忍著。
弟弟降央則忙的腳不沾地。
牧場合同簽訂之後,他每年要交一千塊的草場使用費,一交就是五年。
他雖然根據當地的農牧業扶持政策,申請了貸款,而且五年內免息,不過貸款要層層批準,等下來的時候至少得三個月後。
期間他總不能讓牧場閒著,要儘快的購置牲口。
梅朵知道他用錢,就把他跟蘇糖從哥嫂那裡要回來的四千塊的藥費給了他。
蘇糖也把自己存放在空間裡的錢拿了出來,之前有一千八,後來她通過坐診病又攢了些,再加上降央之前存在她這裡的,總共三千塊。
丹增給了他一張存折,上麵有兩千塊。
這些錢除去交草場使用費的錢,剩下的還能買些牲口。
降央頓時感動的眼眶發紅:“阿佳、大哥,謝謝你們,一會兒我給你們寫欠條,等牧場賺了錢,立馬還你們。”
梅朵:“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客氣的,欠條就算了吧。”
“那不行,阿爸說過,康巴男人不能花女人的錢,我不但要還給你本金,還要給你算利息呢。”
梅朵還想說什麼,帕拉笑道:“孩子長大了,就按降央說的來吧。”
丹增提醒道:“降央,你還沒有謝謝小糖。”
降央目光灼灼的看著蘇糖:“等貸款審批一下來,我就把錢都給她。”
帕拉知道二兒子的心思,打趣道:“降央,你偏心嘍,為什麼你阿佳跟大哥的錢要等你賺了錢才給,小糖的錢是貸款一審批就給。”
降央的耳根發紅:“那不一樣,小糖攢錢想給阿佳蓋房子,這是要緊事兒。”
蘇糖連忙道:“不著急的,先緊著你用就好。”
“那不行,你的就是你的,還有……我的也是你的,等牧場賺了錢,我都給你。”
最後一句話是降央咬著舌頭說的,聲音有點小,隻有站在他身邊的蘇糖能聽到。
降央說完這句話,借著藏袍的遮掩,伸手牽住了蘇糖的手。
蘇糖的心口一跳,想要將手抽回,卻被他越發用力的攥著。
丹增知道降央已經有了心愛的姑娘,隻當他是在做惡作劇,頓時攥住蘇糖的手腕,將她拽到了過來。
但他力氣太大,輕輕一拽,蘇糖就撞在了他那邦邦硬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