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兩人用羊皮氈蒙著腦袋,但丹增還是看出了對方正是自己的弟弟降央。
小姑娘的身形倒是被傻弟弟擋了個嚴嚴實實。
他還想細看時,小姑娘細碎的聲音傳來。
那嬌嗔的、柔柔的,又帶著些許委屈跟憤怒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過來。
丹增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撩紅了,頓時轉身離開。
弟弟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在這種地方就親人家。
看樣子他把蘇糖撇下,一個人來跟心上人約會來了。
回頭他得好好的說教說教。
一想到蘇糖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走散,丹增立馬加快腳步去找人。
蘇糖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降央那張漂亮的臉蠱惑了,才會任由著他胡鬨。
畢竟她打小就喜歡漂亮的東西,連吃飯都喜歡吃漂亮飯,埋汰的堅決不要。
降央又沒輕沒重的,親的她唇瓣都擦破了皮。
她有些氣惱的去推他:“降央,你還要不要臉了。”
降央卻不起來,將下巴擱放在她香軟的頸窩,喘著氣息:“不要了。”
他現在隻想要蘇糖。
明明她每天都在他眼前晃蕩,可他每時每刻都會想她。
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親近。
這會兒把人親到嘴了,早上所有的怒氣、怨氣、火氣,全都消散了。
見懷裡的人被他親的臉色緋紅,眼睛裡淚盈盈的,頓時又有些煩躁,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了。
埋下頭在她頸窩處咬了一口:“蘇糖,你不能拋棄我,永遠不許,否則我……”
蘇糖氣的咬了回去,比他咬得更用力,更深。
疼的降央倒抽冷氣。
看著他這副吃癟的樣子,蘇糖瞪著他:“否則怎樣?”
“否則我……我把你關在屋裡,鎖起來,誰也見不著,隻見我一個人。”
“我看你有病。”
降央悶悶道:“嗯,所以你不能再拋棄我了。”
蘇糖難得見他這副喪氣又乖乖的樣子,頓時笑道:“難不成你之前受過情傷?”
“我記得阿媽,阿媽以前經常帶著我輾轉在各個村寨演戲,她被那些男人拋棄了很多次,最後為了一個漢族男人拋棄了我。”
蘇糖曾經聽帕拉提起過,他撿回降央的時候,已經八九歲了。
降央害怕他會不要他,每天早早的就起來撿牛糞,擠牛奶,放牧。
他跟帕拉說,他可以不用上學,也不用上桌吃飯,渴了就喝口水,餓了就吃口糌粑,就當個牲口養著,還能幫他乾活。
隻要彆趕他走。
帕拉始終覺得孩子們還是要識字的,所以逼著降央讀完了初中。
其實降央很聰明,成績一直不錯的,可他放棄了繼續上學的機會,幫帕拉扛起家裡的農活。
越是在底層,越是能凸顯弱肉強食的規則。
帕拉家是整個村寨最窮的,所以時常有人來找事,降央不知道跟他們打了多少架。
他的魯莽、衝動、蠻橫,都是堅硬的外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