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們來說,這是挖蟲草的最後季節,錯過了,又得等明年了。
這可是她們補貼家用的重要來源。
蘇糖正挖著蟲草,一個身影湊了過來,扭頭一看正是娜姆。
“蘇醫生,我知道你這麼做也是為了幫寨子裡的姑娘們出頭,可我沒辦法幫到你,你會不會覺得我沒良心?”
“娜姆,那是你的選擇,我不會怪你,而且你的處境並不好,我更沒有怪你的理由。”
娜姆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謝謝你。”
“可是,娜姆,你擁有獨立的人格,不是誰的附屬,他們沒有資格打你,下次再對你動手,你記得還回去,人活一世,不蒸饅頭爭口氣。”
娜姆的眼淚流的更凶了。
丈夫一直說她就是家裡的牛。
不,她連家裡的牛都不是。
牛還能下崽,她沒有崽。
丈夫說她是破鞋,一個婚前就被人穿破的鞋。
“蘇醫生,謝謝你。”
“你不用謝我,路是自己的,該怎麼走,自己說了算。”
大家都挖滿了筐子,隻有蘇糖挖的最少。
蘇糖讓金珠把大家的蟲草都回收了,到時候用來入藥。
她正打算把自己挖的那些給金珠時,卻被金珠塞了回去。
“回去給降央吃,這玩意緩解疲勞的,回頭讓他嘎嘎往你身上使勁。”
“我覺得他……應該用不到。”
“也對,降央壯的跟牛似的,肯定用不到,拿給你使,那小子能折騰,我怕你挺不住。”
“金珠,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這有什麼呀,你倆本來就是未婚夫妻,睡一塊不很正常嘛。”
曲珍笑道:“金珠,你就彆拿小糖開玩笑了。”
金珠還是往蘇糖的包袱裡塞了一大把蟲草:“拿著,早晚能用上。”
“……”
太陽快下山了,大家背著竹筐一起離開。
蘇糖早就把收藥材的錢給了金珠。
金珠正打算在路上給大家結了,卻被曲珍拉到了一旁。
“金珠,你身上不是有診所的鑰匙嗎,咱們就帶大家去診所結。”
“哎呀,大家都相熟,跑不了的,放心吧。”
曲珍知道金珠大大咧咧的性子,頓時解釋道:
“如果我們一起出現在診所,也是告訴村寨裡的男人們,咱們不認可他們對小糖的汙蔑,擺明立場,以後會跟小糖繼續來往。”
“另外也是告訴大家夥兒,以後診所的生意還會做,隻是歇業一段時間。”
金珠頓時眼眸發亮:“對啊,曲珍,還是你想的周到,就按你說的辦。”
金珠立刻把大家夥兒召集在一起,說明了用意。
在場沒有一個人表示反對。
蘇糖何嘗不知道兩人的用意,心裡一陣感動。
“金珠,曲珍,謝謝你們。”
“哎呀,說客氣就見外了,咱們小姐妹誰跟誰。”
“是呀,小糖,我們還等著診所早點開門,多跟你學點手藝呢。”
金珠把蘇糖送回了牧場。
遠遠的就看到降央朝著蘇糖的方向跑過來。
身上的袍子還沒穿好。
乾了一天活,頭發都披散開了,露著兩排大白牙傻嗬嗬的跑過來。
守在蘇糖身邊的斯利歎了口氣。
它的主子好像比它還像狗。
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