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四皇子一聲令下,幾個侍從抬著兩個沉甸甸的大箱子走進庭院,放到四皇子麵前。
"打開。"四皇子慵懶地揮手。
箱蓋應聲而啟,刹那間珠光寶氣幾乎要晃花人眼。一箱是各色珠寶首飾,另一箱是綾羅綢緞。
因無人問津,沈青溪隻好自己站了起來,看見這兩大箱珍寶,又瞪圓了杏眼。
四皇子往日贈她的都是一件一件地給,何曾這般大手筆?
她強壓下心頭妒火,擺出楚楚可憐的模樣,眼波流轉間儘是委屈,無聲地向四皇子撒嬌。
四皇子顯然很吃這一套,暗中打了個手勢安撫她,隨即轉向沈青梧,語氣殷勤:“你不是沒什麼衣服首飾嗎?這些,就當是給你的賀禮了。”
“怎麼樣,我大方吧?”他視線一直停在沈青梧臉上,仿佛看著她就是一種享受。頓了頓,他又仰頭補充,“我跟你說,這可不代表我不計較你當眾拒婚了。”
沈青梧微微垂首,淡白的唇輕啟:"多謝四皇子美意,賀禮就不必了。我身體不適,先回房歇息了。”說罷她轉身就走。
情急之下四皇子竟快速跑到她麵前攔住她:“哎——等等!好吧,我承認那日我是言辭過激,可我當時以為你是個騙子。”
見四皇子如此,沈青溪簡直快要把手裡的帕子攪碎了。
感受到身後沈青溪幾乎要噴火的目光,沈青梧在心中暗暗歎息。
她真心希望沈青溪和四皇子能佳偶天成,鎖死一生,最好能同甘共苦,一起去邊關吃幾年沙子,也好過在京城一個裝模作樣、一個蠢不自知地來煩她。
"咳咳咳......"沈青梧以帕掩唇,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四皇子想要上前攙扶,卻被她踉蹌著靈巧避開,扶住身旁的海棠樹繼續咳喘。
沈青溪立即瞪向夏椿:“還愣著做什麼?快扶堂姐回去歇息!"
"是!"夏椿急忙上前攙住沈青梧,主仆二人往拾芳院而去。
待沈青梧走遠,沈青溪立即屏退左右,幾乎將整個身子貼進四皇子懷中,語帶哽咽:“鴻哥哥這是忘了對溪兒的承諾,又心疼上彆人了?”
她想起從前與四皇子的謀劃:待半路除掉沈青梧後,四皇子助她父親襲爵,屆時整個侯府都將成為四皇子的助力。可自從沈青梧回京,一切都變了......
四皇子感受著懷中溫香軟玉,聽著她嬌聲軟語,心頭一蕩,順勢攬住她的香肩:"傻瓜,本皇子怎麼會看上那個病秧子?"他嗤笑一聲,"不過是瞧她新鮮,逗弄一番罷了。"
他低頭,用指尖輕挑起沈青溪的下巴,看著她破涕為笑的嬌媚模樣,柔聲道:"那些不過是些俗物,也值得你吃醋?過兩日宮裡的新貢緞到了,本皇子親自挑了給你送來,如何?“
沈青溪收起心思,假意輕捶他的胸膛:”鴻哥哥就會哄我......"
二人又在院中溫存片刻,四皇子方才離去。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沈青溪臉上小女兒的嬌態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厲。她立即轉身,要將今日之事告知爹爹。
沈青梧回拾芳院後,對外稱病自己在屋裡休息,把夏椿也趕出去。
她從山上帶下來的包裹裡摸出幾個小瓷瓶,從裡麵各自挑選出幾顆丹藥包起來。
夜半時分,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掠過侯府高牆。沈青梧戴著她象征無相身份的狼牙麵具,再次踏入鬼市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