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韓悅突然爆發出來的哭,嘶啞又絕望,“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為什麼就是不肯信我?我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讓你們都這麼討厭我!”
她的聲音因為極致的委屈而顫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濕痕。“對,早上的早餐是我拿的!”她猛地抬起頭,通紅的眼睛裡滿是倔強的水光,“因為我肚子太餓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一口東西都沒吃,我沒忍住……是我不對,可我隻是餓啊!為什麼你們總是抓著這點小事不放,非要把我說成小偷不可!”
媽媽被她突如其來的反抗噎了一下,隨即怒火更盛,手裡的雞毛撣子狠狠抽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一道紅腫的印子。“反了你了!還敢頂嘴?餓就可以偷東西嗎?我看你就是欠打!”
韓悅疼得渾身一縮,卻沒有再躲,隻是死死咬著嘴唇,任由眼淚模糊視線。她看著眼前麵目猙獰的媽媽,又看向一旁抱著手臂、事不關己的哥哥,心臟像是被無數根針同時紮著,密密麻麻的疼。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打破了客廳裡的混亂。媽媽愣了一下,罵罵咧咧地去開門,嘴裡還嘟囔著:“這個點誰會來?”
門口站著的卻是喘著粗氣的安瑾和,他身上落滿了雪花,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看到開門的是韓悅的媽媽,他愣了愣,隨即目光越過她,看到了牆角蜷縮著、胳膊上帶著紅痕的韓悅,眼底瞬間燃起怒火。
“阿姨,請問韓悅她……”
“你是誰?”媽媽警惕地皺起眉,擋在門口,“你和韓悅是什麼關係?她手裡的奶茶,該不會是你買的吧?我就說她怎麼有錢買這個,原來是勾搭上不三不四的人了!”
安瑾和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推開韓悅媽媽的胳膊,徑直走到韓悅身邊,將她護在身後,聲音冰冷而堅定:“阿姨,說話請注意分寸。奶茶是我買給韓悅的,和她沒有任何關係。還有,你剛才打她罵她的聲音,我都在門外聽到了。”
韓悅猝不及防撞進他的臂彎,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氣息,掌心傳來的溫度厚重而安穩——男生的手掌居然這麼大、這麼寬,像一片堅實的屋簷,將她從頭到腳都護在身下。原本狂跳不止的心臟像是被這溫度熨帖撫平,那些積壓在心底許久的委屈、恐懼和無助,在這一刻再也繃不住,她反手緊緊抱住安瑾和的胳膊,將臉埋在他的衣袖上,失聲痛哭起來。
哭聲壓抑又絕望,像是要把這些年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傾瀉出來。安瑾和能清晰地感受到懷中人的顫抖,他垂眸看著她淩亂的頭發,眼底的怒火漸漸被心疼取代,他抬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動作笨拙卻溫柔,聲音低沉而堅定:“彆怕,有我在。”
客廳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媽媽愣在原地,手裡的雞毛撣子懸在半空,一時竟忘了動作。一旁的韓明也皺起了眉,看著這一幕,眼神複雜難辨。
安瑾和的目光,死死鎖在韓悅媽媽身上,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他沒說話,隻是緩緩站起身,那股無形的怒火卻讓媽媽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手裡的雞毛撣子都險些掉在地上。
“阿姨,”他的聲音冷得像屋外的寒風,每一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壓迫感,“教育孩子不是靠打罵,更不是用汙言穢語去羞辱。她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發泄情緒的工具。”
媽媽被他的氣勢震懾住,一時竟說不出反駁的話,隻能強撐著麵子,憤怒地喊道:“我教訓我自己的女兒,關你什麼事?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教訓我!”
“她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安瑾和的眼神愈發淩厲,掃過韓悅胳膊上的紅腫傷痕,語氣裡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你有沒有想過,你今天的每一句話、每一下抽打,都會在她心裡留下怎樣的傷疤?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教育’,那你根本不配做一個母親。”
這番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媽媽的心上。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想要發作,卻在安瑾鶴冰冷的目光下沒了底氣,隻能死死攥著雞毛撣子,胸口劇烈起伏著,嘴裡卻再也說不出一句狠話。一旁的韓明也被安瑾和的怒火嚇得噤聲,原本的囂張氣焰消失得無影無蹤,下意識地和安瑾和拉開了距離。
韓悅仰頭看著安瑾和的背影,他的肩膀不算特彆寬厚,卻在這一刻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眼淚再次湧了上來,這一次,卻不再是因為恐懼和委屈,而是因為有人願意為了她,不惜和全世界為。我想我一定是在做夢吧,那我希望這個夢永遠都不要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