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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重陽盛會熙熙客(1 / 2)

忽有五宗十三派到客棧傳話,說探到魔教妖人行蹤,相邀眾位好漢前去除妖。少衝沒想到還沒上山便這麼多事,不禁頭皮發麻,又擔心靈兒安危,遂帶同鏟平幫眾嘍羅趕上山。臨行前將剩下一粒解藥交給宋獻寶,用來救治洪承疇的夫人,叫他快些送往京城。

其時五宗十三派群豪與白蓮教已然交上手。

他第一聲未能喝止,便氣運丹田,再說了一遍,這一聲穿雲裂石,震得群豪耳鼓發痛。一看來人英氣勃勃,凜然而有威勢,一大半人倒也識得他是武當山上獨鬥五宗十三派的鏟平大王,但不知他站在哪一邊,竟都住了手望著他。

祝靈兒見了少衝,大是心喜,叫道:“傻蛋,我在這兒。”

群豪中立即有人道:“這人也是妖人同黨,都鏟除了吧。”便有幾人圍將上來,忽聽遠處一聲呼喝:“誰敢傷我大王?”數十人飛奔上來,群豪驚道:“鏟平幫的人來了!”

眾嘍羅衝到近處,中間立即讓出一條路來,薑公釣、魯恩等人圍在少衝身周,各綽兵刃在手,似乎誰敢上來,便跟誰拚命。群豪大多忌憚鏟平幫,有的還隸屬鏟平幫管轄,一時都瞧著少衝,看他有何話說。

少衝道:“白蓮教荼毒百姓,為禍武林,罪魁是徐鴻儒,這幾位都非大奸大惡之人,偶有越禮違法之處,也不致抵命,諸位英雄能否看在在下的薄麵上,放他們離去?”

群豪你望我一眼,我望你一眼,仍沒有去的意思,半晌有人道:“你說放就放麼?他們雖非大奸大惡,卻是魔教中要緊的人物,咱們的賬不找他們算找誰算?”

少衝見說話的是崆峒派的白太始,便道:“冤有頭,債有主。聽說道長的愛徒為跛李所害,道長該去尋跛李的仇才是。”卻聽叔孫紇道:“靖兄弟,你跟他們多說什麼,他們要能明白事理,江湖上會有那麼多恩怨仇殺麼?彆說他們奈何不了咱們,就算咱們儘數葬身於此,也沒什麼大不了。”他說得視死如歸,大義凜然,群豪氣為之一奪。

正在僵持之際,卻聽半空中錚錚幾聲,又是雲板三下,接著琴、笙、蕭、笛齊鳴。那樂音如間關鳥鳴,如珍珠落盤,婉轉悅耳,動聽之極,當真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不久有人叫道:“快看,仙女下凡啦!”語氣又驚又喜,眾人抬頭望去,隻見高處峰巒如削,雲蒸霞蔚,雲霧飄渺中飛出八個女子來,各著紅、黃、綠、青、藍、紫、白七色衣衫,從高崖輕飄飄落下,待落勢大了,足尖在峭壁處輕輕一點,落勢便緩,身法輕盈絕倫。

那著白衫的女子雙足落在一塊大石上,眾人這才看清她是個中年美貌的道姑,手執羊脂玉淨瓶,上插碧綠的柳枝,其餘七名少女手中各執一件樂器,飄身在她身後,樂聲戛然而止。

那白衣道姑打個道稽,說道:“貧道妙音,見過諸位英雄。王屋山乃清靜修真之所,豈容諸位妄動乾戈?諸位的一切恩怨情仇,可到玉簫英雄大會上一並了結。”她說話平和,說不出的悅耳動聽,雖語含責備,眾人聽來卻無不舒服,當真是人如其名。

忽聽皖西蔣三爺叫道:“喂,美人兒,你是古月山莊莊主麼?”眾人心想一個道姑如何會是山莊莊主,都知他是個渾人,說話不用腦袋,果然不錯。果聽白衣道姑道:“貧道隻是莊主座下一名弟子。明日便是玉簫英雄大會了,貧道特地恭請諸位上山。”

群豪一聽,都喜上眉梢。燕山派的盛春道:“好極,你快帶路吧。”

八女一起跳下石來,順山道緩步而行,群豪一擁而上,跟八女閒扯,眼中隻有美女,哪管白蓮教妖人?縱是餘下心有不甘者,見己方勢孤,也即隨了大流。

少衝走到眾散人麵前,抱拳行禮。刀夢飛等人麵色尷尬,默不作聲。少衝也不多說,給朱華鳳解了雙手,去了布團,道:“朱姑娘,我們上路吧。”便即要走。叔孫紇、煙花娘子等人搶到前麵攔住,道:“教主有命,咱們不得不從。少衝兄弟,得罪了!”魯恩吼叫道:“誰敢傷樂子大王,樂子跟他拚命。”綽斧便向叔孫紇砍去。叔孫紇扁擔上挑,魯恩眼見手腕將撞上扁擔,硬生生縮回,連叫:“邪門!”這時聽祝靈兒道:“罷了,放了她吧,我……我不想看到他們。”說罷掩麵而走,她輕功卓然一家,眨眼間已在丈遠之外。七散人生怕教主有所閃失,急忙追出,叫道:“教主,你去哪兒?”不久都去遠了。

少衝歎了口氣,正想跟朱華鳳說話,卻不見了她,急轉頭四望,才見她向山上走去,忙急步趕上,說道:“朱姑娘,你還在生我氣?”朱華鳳道:“豈敢?有人不想見我,我又何必自討沒趣?”薑公釣在後麵聽了,明知他在說自己,說道:“那是誰呀?公主如畫中仙子,容貌傾國傾城,居然世間有人不想見到,當真可惡。公主說出來,老夫當飽以老拳。”

朱華鳳聽他當著少衝的麵讚美自己,芳心竊喜,氣消了大半,說道:“那便是你們的嶽大王了。”薑公釣一怔,心想這老拳隻怕難以出手。巴三娘道:“公主開玩笑哩,大王在客棧問你的去向,急得了不得,如何會不想見公主呢?”朱華鳳一聽大是心歡,臉上不免稍露喜色。少衝道:“朱姑娘不生氣了就好。”朱華鳳彈了他一個腦崩,道:“你這人啊……”便大步向山上走去。少衝道:“我這人怎地?”追上前詢問。朱華鳳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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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屋山地處中原腹地,東領太行千裡,西依中條,接秦晉之地,北連太嶽,南臨黃河,山有三重,狀如王者車蓋,故名王屋山。王屋山居道家十大洞天之首,有奇峰三十八,神洞名泉二十六。相傳黃帝聯合炎帝擊蚩尤,登山設壇祭天,受天符於此,並會西王母,遂戰敗蚩尤,統一華夏。

眾人但見峰巒崔嵬,洞壑幽深,琪花瑤草,俯手能拾,珍禽異獸,隨處出沒,真乃神仙福地,水月洞天。一路上都有妙齡少女接迎,笑臉問好。群豪指指點點,嘻嘻哈哈,也有輕薄非禮的,那些少女秋波流盼,媚態橫生,假意拒卻,卻又笑意盈盈。到了一座莊院前,蒼鬆夾道,綠柳遮門,前臨溪澗,後倚層崗,莊門上赫然四個石青字:“非花彆院”。

有人便問白衣道姑道:“怎麼不是古月山莊?”道姑道:“山莊就在這嶺上,為免爭鬥,與會群雄分住在山莊的三十六處彆院。”群豪聽了咋舌不已,這古月山莊當真闊綽,就連彆院也有三十六處。當下綠林豪傑就在非花彆院歇息,五宗十三派由人引到“落花彆院”。

偌大個院子擺了幾十張桌子,已有不少綠林黑道的人物就坐,見這邊又有人到,便過來寒暄,有的道:“咦,蔣三哥,許久不見,許久不見,又發福了。”有的道:“原來是崔大俠,他鄉遇故知,幸會幸會。”有的道:“這位仁兄莫不是金刀寨冉大寨主?聞名不如見麵。”“劉瘟神,你也敢來麼?不怕明日打斷你的狗腿?”

鏟平幫這些年隱然居綠林黑道的龍頭老大,眾人一進莊,群豪又忙著與少衝等人打招呼。少衝不喜與綠林人物打交道,便讓薑公釣出麵應酬。

少衝等人剛在小軒坐定,便報武當派真機子來訪。少衝忙到莊前迎接,兩人攜手入莊,真機子道:“駱少俠,你終於想通了。這次與會之人雖以正派人士居多,但旁門左道、綠林黑道的匪徒卻也不少,少俠身為綠林第一大幫的幫主,但貧道相信你能站在正派一邊。明日大會上,我五宗十三派為你料理些小角色,對付南宮破及白蓮教的妖人,就看你的了。千萬不可心慈手軟,抑或姑念舊情,而因小失大。”少衝自知他言下之意怕自己故意把玉簫讓與南宮破敗及白蓮教,便道:“玉簫關係重大,晚輩當儘力而為,決不敢糊塗誤了大事。其實道長劍術通玄,武功卓絕,隻怕不在南宮破之下,若有良機,亦不可錯過。”真機子微微一笑,道:“貧道豈有不知?南宮破武功精湛廣博,貧道未與他動過手,殊無多大把握,走著看吧。”說到這裡,他指了指對麵的天壇峰,道:“李白詩雲:‘願隨夫子天壇上,閒與仙子掃落花’,天壇峰不是名利場,貧道恬淡明誌,本不想武林多起爭鬥,但樹欲靜而風不止,當真是身不由己啊。”

少衝見真機道長一臉的無奈,心有同感。兩人又談了一會兒話,真機子才辭去。

真機子走後,朱華鳳拉著少衝到後院的菊園賞菊。那菊園乃竹籬圍起的一畦地,園中儘植菊花,五色絢爛,品種繁多,香氣陣陣撲鼻。七名少女各穿一色衣衫,宛如七仙女一般,手中各提一個花藍,肩扛一個花鋤,羅袖香濃,玉容嬌膩,逢人便拋媚眼。有幾個粗漢忍不住上前調戲,眾少女嘻笑著避開。

朱華鳳眉頭一皺,低聲道:“這些女子行止輕佻,莊主多半不是什麼正經之人。”

少衝道:“咱們都沒見過莊主,不知莊主是何等樣人,他倒享儘人間豔福,弟子、侍從都是女的。”朱華鳳道:“你羨慕麼?”少衝開玩笑的道:“我若能當上駙馬爺,有公主為妻,婢女自是不少,豔福可不比他淺。”朱華鳳一聽,臉色一沉,道:“你這人向來老實,怎麼油腔滑調起來?以後不許你亂說。”少衝伸了伸舌頭,道:“是了,公主既有懿旨,在下一介草民,焉敢不從?”

朱華鳳道:“還有那個真機子,我看他說話言不由衷,你也要小心為是。”少衝道:“我看你是多慮了,道長雖身在玄門,仍憂心正邪氣運,憫念蒼生,實屬難得。”朱華鳳不以為然的道:“臨行前你娘怎麼告誡你?江湖上那些表麵斯文正直、滿口仁義道德的人不一定是好人,到時候就會露出禽獸麵目。”少衝回想與道長的幾次交往,怎麼也不相信他是表裡不一之人,當下也隻一笑置之。

這時二人走到一個長青藤、爬山虎繞成的小屋前,裡麵擺了兩盆異種菊花。朱華鳳道:“這兩株一名黃牡丹,一名紅芍藥。”少衝見那黃牡丹金色燦爛,紅芍藥浥露流轉,與晚霞一加映襯更顯嫵媚,心想:“金牡丹似朱姑娘,紅芍藥似黛妹。”一想到美黛子,不禁鬱鬱起來。

朱華鳳問道:“你心中不快活麼?”少衝道:“這花此時尚嬌豔,但過不了多時便要枯殘,人也如此,青春有限,不早有作為,老來徒生嗟歎。”朱華鳳聞言也是神傷,幽幽的道:“春去春會來,花落花會開,人呢,過去的還能重來麼?”忽然笑道:“人家看花,花枝與笑臉相迎,咱們卻難過起來,這又何必?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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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出菊園,信步觀賞風景,抬眼望見嶺上那古月山莊右臨深峽,朱閣掩映,峨樓淩霄,在雲霧中若隱若現,仿佛天台仙境。朱華鳳沉聲吟道:“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了無痕,去似朝雲無覓處。”吟罷又道:“莊主就如這莊子,虛無飄渺,似實又虛,叫人難測高深,說不定下麵便是深峽,一不小心便掉了下去。”

二人悄立良久,不覺天晚,有人來請赴宴。群豪雖已就席,尚未開箸,專等少衝到來。少衝一到前廳,群豪如眾星捧月,推少衝坐了主席。席上烹龍炮鳳,酒池肉林,有些菜肴更是見所未見,十名少女在各席間穿插勸酒,兩邊蕭韶迭奏,鼓樂喧闐。

有歌女按樂而歌《水調歌頭》,辭雲:“江水浸雲影,鴻雁欲南飛。攜壺結客何處,空翠渺煙霏。塵世難逢一笑,況有紫萸黃菊,堪插滿頭歸。風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酬佳節,須酩酊,莫相違。人生如寄,何用辛苦怨斜暉。不儘今來古往,多少春花秋月,那更有危機。與問牛山客,何必淚沾衣。”

少衝低聲對薑公釣道:“咱們如此開懷吃喝,不怕主人使壞麼?”薑公釣道:“莊主應該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怕什麼?”少衝知薑堂主老成持重,他既說沒什麼,心裡便踏實了些。

席間有人叫道:“喂,莊主呢?出來見見咱們吧,咱們也好當麵道謝。”這人聲音宏亮,饒是喧嘩聲中,也有大半人聽見,於是又有幾人叫道:“主人盛情款待,咱們該當致謝。”“對啊,叫你們莊主出來吧。”“咱們各敬莊主一大碗酒,莊主若非海量,豈不醉死?”“玉簫英雄大會實乃武林一大盛事,也隻有貴莊主這般闊綽之人才能一力承辦。貴莊主有功於武林,若不出來講幾句話,便是看不起大夥兒。”說什麼的都有,但說的人既多,又是各說各的,也隻有他旁邊的人能聽清。

主持宴席的是彆院院主樊夫人,隻見她走到堂中道:“諸位請聽奴家一言:我家莊主曾因機緣受惠於世人,對天下英雄好漢心懷感激之情,承辦這次大會全是回報諸位,不必言謝。再者三十六處彆院均有宴席,莊主無法分身兼顧,待大會上定出武功天下第一,莊主當親自發榜,麵授玄女赤玉簫,屆時諸位亦可一睹莊主真容。”樊夫人的嗓音並不比眾人為高,但眾人卻聽得清清楚楚,當是內功獨到,造詣非凡。眾人見她這麼一說,便不再多說什麼。

臨近子時,群豪吃飽喝足,管家婆叫眾女使送群豪到各寢處歇息。少衝早已與朱華鳳商量好夜探古月山莊,便趁夜深人靜之時,與薑公釣等人交待之後出了彆院。二人繞上嶺來,其時月隱星淡,秋蟲低吟。少衝躍上一棵大樹,放眼莊內靜悄悄空無一人,這才同朱華鳳躍進牆內。牆內是一處花園,微風初動,芳香襲人。二人躡足潛蹤,繞回廊,過角門,忽遇五個女使手提絳紗燈籠,笑鬨著走過來。

二人便躲在一叢鳳尾竹後,就聽一個少女道:“今天席上有個英俊不凡的書生一直拿眼瞧著你,怕是看上你呢。”另一個少女道:“這些人有幾個是好東西呀?就算他是真心真意,小妹卻不敢領情,要讓古姨知道了,非殺了小妹不可。”又一個少女道:“那倒是,紅玫姐姐沒膽子會漢子,有膽子想呢。”叫紅玫的道:“死綠萼,你就不想麼?哼,你的醜事,我可瞧見了。”叫綠萼的道:“我有什麼醜事?”紅玫道:“那日小妹從你枕頭下翻出幾冊春書,還有一幅唐伯虎的春宮秘戲圖……”綠萼道:“這有什麼?古姨還看呢,你們不知道,古姨金屋裡還藏著一個麵首,夜夜供她淫樂,咱們卻空閨寂寞,無福消受。有一次你偷看狗兒交尾,也給小妹瞧見了,當時你那雙眼迷離,口中流涎的模樣,是不是在意淫啊?”羞得紅玫抓著綠萼直胳肢,眾女皆笑。

待眾女去遠,二人從竹叢中出來,朱華鳳輕聲道:“這些少女看上去挺美,心裡卻如此汙穢,物以類聚,看來那莊主不是什麼好東西。”

正說間,忽聽一陣古怪的樂聲從西廂傳來。二人好奇心起,潛到近處,從窗縫中望進去,見裡麵桔燈朦朧,一名高鼻細瘦、裝扮奇特的女子正跳著波斯豔舞,兩邊奏樂的均非中土人氏,手中的樂器也見所未見。兩名婢女看得興致勃勃,身後絳紗垂地,隱約見裡麵坐了一個麗裝婦人,懷中似乎抱著一隻貓子。

不久舞罷,波斯胡女回裡屋去了,又出來一個胡女,所穿衣衫薄如蟬翼,這時地上騰起紫霧,一條碗口大的赤蟒從霧中竄起,纏到她身上,她卻並不害怕,抱著扭腰擺臀,與蟒共舞。那蟒長有丈餘,一身狸紅,不時吐出長信,與胡女作接吻狀。

少衝、朱華鳳看了直犯惡心,那兩名婢女卻看得津津有味。二人正欲離去,便聽“喵”的一聲,那隻貓子似乎為赤蟒所驚,從絳紗裡跑出來,奔向門外,那婦人起身似欲追出。二人心中都是一喜:“好了,她一出來,必會現了麵目。”那知那婦人並未動一步,一條長練從紗底飛出,早將“雪獅子”纏起,也隻一瞬間,長練即收,貓子回到那婦人手中,婦人才緩緩坐下,始終不發一聲。二人見了,暗自駭異,心想:“原來這裡藏著一位高手。若非樂聲所掩,咱們早被她發現了。”不敢久留,當即由原路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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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回廊,忽聽一聲輕響,有人跳牆而下,不久一個人影閃了過來。二人藏身暗處看去,隱約見那人是個女子,向後院潛去,少衝道:“這人也來夜探山莊,咱們瞧瞧去。”朱華鳳點了點頭,二人便跟了上去。那女子走到一排小棬外,徑直開了一門進去,不久就聽屋裡傳來男子的聲音道:“眾位姐姐,想死我了。”一聽卻是毛亮,少衝才知那女子乃毛亮假扮。緊跟著幾聲女子的驚叫,有少女道:“你……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古月山莊!”就聽毛亮道:“我是你們的情哥哥,姓毛名亮。”又一少女道:“你不知道麼?擅入山莊者死,尤其是男子。”聲音卻少了怒氣,多了嫵媚。毛亮道:“小生來陪眾位姐姐耍子,你們不說,彆人如何知道?”他說話間便有女子說道:“唔呀討厭!”想是毛亮動起手腳來。一個少女笑道:“毛爺,不要性急嘛。”對另一少女道:“藍雪姐姐,紫芹妹妹,反正古姨無暇過來,不會知道的,咱們就陪毛爺玩玩吧。”毛亮浪笑著道:“就是,青春有限,若不早尋風流快活,到老便令人生厭。”眾女連聲嬌笑,不一會兒咿咿啊啊起來。

朱華鳳聽得麵紅耳赤,轉身便走,少衝追上她出了莊,朱華鳳才道:“不知廉恥。”隻說了這四個字,自顧自回房睡了。

薑公釣其時未睡,見大王平安歸來,方始放心,問道:“如何?”少衝道:“沒見著莊主,也沒瞧出半點端倪,但我總覺得其中邪門。”薑公釣勸他早些少衝也知奪回鎮幫之寶責任重大,不敢胡思亂想誤了明日比武,便合眼睡覺。他內功已入化境,一念存想,說睡便睡。不知何時聽得有人呼“大王”,睜眼已是天亮,有女使送來麵水、糕點,每人發一枝茱萸,說道比武之地設在天壇峰軒轅台。

眾人裝束停當,出門會齊了朱華鳳、巴三娘,一行人先至莊上吃了早飯,由一名青衣少女陪著,向天壇峰峰頂出發。一路上群雄絡繹不絕,說笑聲聲震山穀。人人頭上插了茱萸,香氣一路可聞。民間傳茱萸有驅邪之用,九九重陽,登高飲酒,必插茱萸。

王屋山山脈綿亙,由陽台宮向天壇峰進發,遠望天壇,如地柱擎天,上接尾箕,超然如在霄漢之表,勢壓塵寰百萬峰,閱儘人間滄桑。

不一刻,登上極頂。立身眺望,雲氣四合,望嵩嶽一點,端的“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隱見雲氣深處一條白龍蜿蜒折回,向東注入黃河,通百川滄海,南襟黃河一帶,那便是濟河了。頂上青鬆翠柏,花榮草蕤,旌旗高揚,偌大個廣場中央有一個長八丈闊五丈的青石台。北麵搭了一個看台,上列四十九名少女,著七色衣衫,中間空著一把太師椅,當是主人所坐。東、西、南三麵皆搭蘆篷,桌椅茶水齊備,當是為群雄觀戰所設。

那些少女便向群雄道:“這峰名為天壇峰,台名為軒轅台,都是有由來的。相傳軒轅黃帝聯合炎帝擊蚩尤,曾在此設壇祭天,故而得名。”群雄有衝著玉簫來的,也有看熱鬨的,台雖名軒轅台,但在群雄眼中稱其封聖台更為貼切,畢竟似此武林盛會二三十年才有一次,榮登榜首的自當是新一代武聖人。

這時群雄圍在軒轅台四周,有說有罵鬨成一團,有的更為搶占有利地勢而爭執起來。管家婆顧大嫂邁上看台,朗聲說道:“眾位請靜一靜,且聽老身一言。”這一聲響傳數裡,眾人當即靜場。聽顧大嫂道:“自此時起,玉簫英雄大會算是開場了。老身先聲明幾句,排這玉簫英雄榜,本意是以武會友,促進武學長足進步,對武林也算一個了結。正派武功是武,邪派武功也是武,隻要是武,就不分正邪,均可同台較量。每人隻有一次上台機會,一旦下台便算落敗。比武力求點到為止,但死傷在所難免。諸位不可因此而起台下乾戈,一切恩怨當在台上了結,否則便是看不起老身,看不起本莊莊主。老身要言不煩,就說這麼多。哪位英雄,便請第一個上台。”

她說罷回到太師椅旁,半晌卻不見有人上台。有人想:“依大會規矩,似乎越是後上台越占便宜,現下人人都是硬手,誰敢第一個上台?”眾人正你瞧我,我瞧你之間,卻見一個大漢躍身上台,那人一身橫肉,足有二三百斤,手拖一柄月牙鏟,在台上打個四方拱,開言道:“俺叫宣大山,是山西大同府人氏,外號叫做‘鐵塔’,今日上台,也不爭那武功天下第一,隻求榜上有名。哪位不服氣的,上台來吧。”

他打著一口山西腔,台下沒幾個聽明白,但瞧他那副蠻勁,猜他必在大吹法螺。隻聽台東、西南各有一人叫道:“我來也!”“小子,看我來收拾你。”兩人竟是同時上台。一個手拿大刀,另一個空手。

宣大山瞧瞧這個,看看那個,忽然想起一事,道:“二對一麼?不行,不行。”

那兩人對望一眼,拿大刀的倒翻一個筋鬥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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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手的漢子灰布直裰,生得虎背熊腰,當下一拱手道:“在下濟南府範文方,領教閣下高招。”說罷雙手握拳,發出爆炒黃豆的聲響。

宣大山左右在手心各吐了一口唾沫,以防鏟柄生澀。大喝一聲,兩人湊到一處。

範文方使的是家傳範家拳,三十出頭便已深得範家拳之精要,並另有心得。他這次赴會,沒指望奪到玉簫,隻願家傳拳術揚威武林,名傳天下。

他範家拳一招招使出來,竟逼得宣大山連連後退,眼看就要退出台外,宣大山忽然驚覺,手中月牙鏟疾風暴雨般連攻,又打到了台中央。宣大山喘了幾口氣,月牙鏟慢了下來。便見範文方上前一步,一手托他肚臍處,一手托他前胸,叫聲:“去吧。”竟將宣大山肥碩的身子托起向台下扔去。頓時塵土飛揚,宣大山摔了個四腳朝天。眾人不禁大笑,有的想到宣大山的外號,脫口叫道:“好一招‘天王托塔’!”

忽然一聲暴叫,仿佛雷霆萬鈞,有人跳上軒轅台。眾人看時,見他燕須環頷,肌肉虯結,手執一對板斧,正是鏟平幫迅雷堂堂主魯恩。

魯恩喝道:“唗!兀那山東人,敢傷我山西人,我這山西人,饒不了你這山東人。”舉斧頭便砍。

範文方見斧來得凶猛,虛應了一拳,疾退一步,再應一拳,又退了一步,想看清魯恩的路數。

魯恩鬥大的字不識,也沒有人教過他武功,乃是砍柴砍得多了,夜有所夢,遇一白須老人授他三十六路“南山神斧”,夢醒後隻記得一半。雖隻是南柯一夢,他天生神力,自此以後,斧法居然了得。他性子直爽,遇事奮勇當先,積功升任焦雷堂堂主。此刻見範文方一拳一退,自己頗占上風,便有些輕敵。三十回合後,範文方已然退到台邊,再退就要掉下台了。但魯恩幾斧砍去,都被範文方輕易避開。魯恩性子急躁,生怕他攻了回來,當下鼓勁猛撲而上,要將他擠下台去。

哪知範文方身法靈捷,忽然矮身,從魯恩腋下下鑽過。魯恩一下撲空,直跌下台。正在那處觀看的幾人大呼小叫急閃,仍有慢了一步的,被魯恩撲倒在地,呻吟不止。

魯恩一個“鷂子翻”上台,道:“剛才是樂子自己掉下去的,不算,再來過。”

台下便有數十人叫道:“耍賴!”“輸了便輸了,什麼算不算?”“山西人都是這般恬不知恥的麼?”

魯恩欲言無語,白了範文方一眼,下台回到鏟平幫陣中,甚是氣惱。

呂汝才接住,道:“魯堂主,屬下當為你報仇。”手提镔鐵棍,一躍上台。

範文方打量眼前這人,扁鼻驢唇,一雙豆眼,身材黑瘦,對方越是生具異相,他越不敢怠慢,當下抱拳當胸,問道:“敢問足下上姓台甫?”

呂汝才道:“無名氏。”搶上前,向範文方掄棍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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