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穀仆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竹林深處,仿佛從未出現過。
肖哈哈獨自站在石台上,望著雲卷雲舒,心中卻是波濤洶湧。身世之謎、血海深仇、前路方向……無數信息在他腦中交織。但這一次,他不再迷茫,不再恐懼。
他知道了敵人是誰,知道了目標何在,知道了力量的方向。
他盤膝坐下,閉上雙眼,開始運轉“引元歸墟訣”。這一次,他心無旁騖,意念高度集中,引導著體內那股已然溫順許多的暖流,一遍遍衝刷著經脈,滋養著丹田。他對那根食指的感應也越發清晰,甚至能隱約感覺到指尖似乎形成了一個微小的漩渦,緩緩吸納著周圍天地間稀薄的元氣。
修煉不知時日,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已是夕陽西下,漫天霞光將雲海染成絢麗的錦緞。
他回到外穀木屋時,阿木已經準備好了晚飯。吃飯時,阿木似乎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阿木哥,有什麼事嗎?”肖哈哈主動問道。
阿木撓了撓頭,憨厚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肖河兄弟,我今天出穀去附近集鎮采買,聽到些消息…那個劉水想,十日後就要在金陵城迎娶都督千金了,排場弄得極大,江南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被邀請了。而且…而且聽說,他們為了彰顯威風,可能會…可能會…”
“可能會什麼?”肖哈哈放下碗筷,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阿木壓低聲音:“可能會將之前擒獲的、與肖家案有關的‘餘孽’,在婚宴上當眾…處決,以儆效尤…”
“哐當!”
肖哈哈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他猛地站起,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當眾處決“餘孽”?!
誰會是與肖家案有關的“餘孽”?除了生死不明的鐘管家,最大的可能,就是當初拚死保護他,引開追兵,也可能落入敵手的…府中其他忠仆,甚至是…他那日僥幸未死的…母親或者其他旁係親屬?!
一股冰寒徹骨的恐懼,混合著滔天的怒火,瞬間席卷了他!
他不能等!他不能再安心修煉!
十天後!劉水想的婚宴!
他必須去!無論是為了確認,還是為了…救人!哪怕明知是陷阱,是龍潭虎穴!
尾懸念:
是夜,月黑風高。
肖哈哈換上了一套阿木找來的深色粗布衣裳,將那頭標誌性的柔軟短發用布條緊緊束起,把藏著假紅玉的布包貼身收好。他看了一眼這處給了他短暫安寧和希望的幽穀,眼中閃過一絲不舍,但隨即被決絕取代。
他不能連累穀仆大哥和阿木。
他必須去金陵!
他悄無聲息地溜出木屋,憑借記憶,朝著出穀的方向潛行。
然而,就在他即將抵達穀口那片竹林時,一個身影如同鬼魅般,突兀地出現在小徑中央,擋住了他的去路。
正是戴著鬥笠的穀仆。
“如此沉不住氣?”穀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你以為,就憑你現在的本事,能闖得過金陵城的銅牆鐵壁?能救得出人?不過是自投羅網,枉費你父親和鐘管家的一片苦心,也枉費我救你一場。”
肖哈哈腳步僵住,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穀仆凝視著他,沉默片刻,忽然歎了口氣:“也罷。你若執意要去,我便再助你一次。但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