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我還是沒有孩子要出生的感覺。
夜裡一點多了,看我還隻是喊疼,孩子還沒有要出生的打算,陳醫生終於給我掛了兩瓶鹽水“這是什麼呀?”我迷迷糊糊的,生怕陳醫生用錯藥,再把孩子給殺死了。
見我掙紮,張健媽媽抓住我的手臂“這是營養液,你不是沒有力氣了嗎?醫生給你補充點能量。”
“噢”聽了張健媽媽說的話,我這才安靜下來。
可是不到二十分鐘,我又疼得在床上打起滾來。
從2007年6月17號下午開始,整整折騰到隔天6月18號早上6點零8分,陳醫生才終於手起刀落,在我下身剪了一個口子,女兒才終於被陳醫生從我體內取出來。
當時我並不知道,她對我做了什麼,隻知道孩子終於出生了,可孩子生是生下來了,生下來全身烏黑發紫,哭都不會哭。
陳醫生提起女兒,打女兒腳板,女兒也沒有反應,我正不知所措,欲哭無淚,焦急萬分的時候,回過頭,居然看見公公婆婆和老公張健,她們三個人正鐵青著臉看著我。
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此時此刻的我,沒有心情去計較,他們那表情是什麼意思。
我隻是緊張的看著陳醫生吩咐家婆,端來滾燙的開水,倒進盆裡麵,看見陳醫生拿著毛巾一邊給女兒咯吱窩,腳板心使勁揉擦。
一邊一遍又一遍的給女兒做心肺複蘇,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陳醫生累得滿頭大汗,女兒卻依然鐵青著臉不肯睜眼。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我從十四四歲開始,看張衛健老師演的那部劇“日月神劍”張衛健老師在劇裡麵背誦的那半本心經,我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心裡麵閃過無數個離去親人的麵孔,在心裡麵一邊祈求祖先保佑。
一邊念叨,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我女兒如今有難,請你救救她,求你救救她。
我念叨了幾分鐘,睜開眼睛一看,女兒還是像癱軟的泥,沒有任何反應,我想,肯定是我的誠心不夠,又或者我念叨的次數太少了。
於是,我又開始閉上眼睛,再次向菩薩求救“菩薩呀菩薩,求你救救我女兒,求你救救我女兒,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犯了什麼錯,有什麼懲罰,你衝我來,隻要你能讓我女兒活過來,我願意折壽十年,隻求菩薩能保佑我女兒快快醒過來。”
等我念叨完這幾句話後,發現女兒還是軟綿綿的躺在床上,毫無反應,陳醫生做起心肺複蘇來,已經明顯體力不支,就在我剛剛想著“放棄吧,放棄吧,也許是我們沒有母子緣,我不配做你的母親。”
等我建設好心理防線,正準備和陳醫生說“算了吧,你儘力了,不救了。”卻在強撐起身子,再往身下看的時候,卻看到女兒的嘴巴,竟然咧開笑了一下。
看到女兒終於有了反應,陳醫生才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家婆這才在陳醫生的吩咐下,替女兒擦洗起了身上的血汙。
看見女兒手長腳長的仍是睜不開眼睛,但好歹有了反應,我這才流下淚來,見我流淚,陳醫生板起臉“不要哭,你剛剛生了小孩,要好好養身體呢。”
陳醫生不安慰我還好,越安慰我,我哭得越凶,這個時候的我才開始後怕起來,才知道原來自己嫁的這個人並不是良人,一切不過都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我不敢想象,要是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死了,我在這個家裡要怎麼生存下去。
她們會不會直接把我趕出家門,才結婚就離婚,就這樣被趕回家去,不被羞死,也被騷死了。
越是這樣想,我就越是傷心難過,對張健媽媽僅存的好感也一掃而空,都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可她就是這樣傷了我的心啊,男人不懂女人生孩子有多痛苦,難道作為女人的家婆也不懂這些嗎?
見我越哭越傷心,陳醫生十分無奈,隻得對家婆說“你快勸勸你媳婦吧。”
家婆好像沒聽見陳醫生說的話,繼續自顧自的給女兒擦洗著身子,再看張健和張健爸爸兩個人鐵青著臉,不知道出了裡屋,去外麵嘀嘀咕咕的商量什麼去了。
我心裡就更難受了,見叫家婆不應,叫我老公張健他們又不理她,陳醫生歎了口氣“我出來一晚上,該回去了。”
家婆這才開口“煮了紅糖水,陳醫生喝點水吃兩個雞蛋再走吧。”
陳醫生聽了家婆說的話,直搖頭“太晚了,我還要趕回家去,家裡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去處理呢。”
一言不發的把洗好澡,包裹好的女兒放到我腳邊,家婆好說歹說的才把陳醫生請到了桌子上麵“你放心,隻管吃了早飯再回去,等會兒我叫老幺去給你叫輛車。”
聽了家婆這樣說,陳醫生才勉強答應,張健爸爸這個時候應該是從廚房端著碗,回到了堂屋,聽到張健爸爸笑嗬嗬的對陳醫生說“辛苦你了,陳醫生快喝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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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張健爸爸說的話,我心裡邊更加難受,對彆人就笑嗬嗬的,對我就從沒有過好臉色。
再細聽,想聽見張健老公的聲音,想讓他進來幫我換下衣服褲子,我看不清身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卻等了半天不見人影,看著和老公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女兒,心想,這下老公,總不會懷疑女兒不是他親生的了吧。
想著女兒看著女兒,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麵對這個初次見麵的女兒了。
也許是精力耗儘了吧,我竟不知不覺中就這樣睡過去了,還好肚子上搭了一塊布,勉強能蓋住自己整個身子。
“起來,我給你換塊床單。”聽見張健媽媽說的話,我這才悠悠轉醒“幾點了?”我迷迷糊糊的問。
聽了我說的話,張健媽媽看了看離著床不遠處掛著的掛鐘:“快八點半了。”
八點半,我一邊掐算著時間,一邊側過身子,看見張健媽媽從我身下抽出一塊帶血的膠布來,見我看她,家婆便說:“女人生孩子是要流很多血的,用其他布料也是浪費,用這個就挺好,衝洗一下就可以了。”
對我說完這些話,家婆就衝屋外麵的家公道:“你快進來,把這個拿去洗了。”
“洗什麼洗,讓我洗,你自己不會洗啊?”那個時候的我,壓根兒不知道女人的產房,男人是不能隨意亂進的,隻是覺得奇怪,一向很聽家婆話的家公,為啥突然不聽話了。
以為家公不同意,家婆就該放棄了,誰知道家婆竟然扯了那塊帶血的膠布,以及被鮮血染紅了的破棉絮,丟到了屋外麵:“快拿去洗,不該要的就給扔了。”
看見家婆拿出一大堆東西出去,家公這才慌了神:“這,這個怎麼辦?”
家婆:“隨便找個地埋了吧,記得埋深點,千萬不要被野貓野狗給叼出來了。”
第一次做媽媽的我,根本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會有胎盤流出體外,聽見他們說的話,直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想起爸爸給我講過的故事,說算命先生說,韓信本來該有72年壽命,就因為錯殺了那對,為他半夜殺雞的夫妻及兒女,閻王爺活生生的給韓信減了20年壽命,我便唏噓不已。
心想,不管他們乾了什麼,現在娃兒出生了,他們總該給我娘家報喜,等我媽媽來了,什麼事情,我就自然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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