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著漁夫黑漢轉身,就見又是一記刀芒劈過來。
這漢子右臂直接齊肘而斷,連帶著娃娃臉倒飛出去幾十丈!
出手之人,正是李令月!
陳行眯了眯眼,緩緩收刀入鞘。
那大漢一手捏著斷臂,隔著老遠,躬身道:“少爺受人蠱惑,是非不分,得罪了。在下剛剛趕來,實在是慢了一步……
河東孫氏,為薛聖悼!”
很聰明。
先說自己少爺是受人蠱惑,然後說自己是沒趕上,才讓誤會發生。
最後更是直接轉換立場,不說挑釁,而是說來悼念。
畢竟薛聖隕落,那他們來其弟子所在悼念,不也是正常嗎?
李令月忍著再次出刀的念頭,一言不發轉身進城。
“在下薛靜念,日後便與兄弟是同僚了。”
麵若好女的年輕帶刀郎衝陳行拱手。
“在下薛仁,見過陳兄弟。”
頭大脖子粗的中年帶刀郎亦是拱手,而後笑道,“沒錯,我是他爹!”
“去你丫的,狗東西又占我便宜?”
“哎哎哎,彆動手啊,開個玩笑,我隻是把人家心裡想的說出來而已……”
……
是夜,陳宅。
陳行正琢磨著明天如何應付那位便宜師姐。
薛白琅之所以收他,無非是因為疊浪十三刀,覺得他刀法大成,天資過人,悟性絕頂。
可他心裡清楚,這都是輪盤的功勞。
那本無名刀譜他字都認不全!
要想保住武聖弟子的頭銜,要想繼續抱著那位四品師姐的大腿,唯一的選擇就是儘快開啟白銀輪盤了……
可這一萬兩白銀他去哪弄?
“爺,李家來人想見見您。”
孫敏敏輕手輕腳走進來,把洗腳水放在他腳下,小手揉搓著,柔柔開口。
陳行詫異瞥了眼窗戶外黑透的天,心中納悶。
城中大戶想見他不難理解,不止是他們,今天光是城中官吏,還有過往豪商的拜帖,他都收了一大堆。
隻是哪有半夜三更來見的道理?
“沒說什麼?”
陳行隨意把腳往前一伸。
孫敏敏小臉通紅,抱在胸前擦拭。
“是青衣幫的人引薦,走的是吳幫主的路子。”
孫敏敏不敢亂動,可架不住對方不老實,沒一會臉上的紅暈就染透了耳垂,低著頭顫聲道:“人在……爺~”
陳行不再逗她,自顧自盤坐在床上,笑嗬嗬道:“你說。”
孫敏敏悄悄鬆了一口氣,可又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一時間有些心亂如麻,不過還是趕忙回應,“李家的人在馬車上,看不見是誰,就遞過來一張條子。”
說著從沾著水露的懷中取出一張紙。
還挺神秘?
陳行接過打開。
隻見上麵用十分秀氣的字跡寫著一句話:
小女仰慕大人救慶寧之恩德,願銜草結環,侍奉大人左右。
陳行捏著紙條,眼皮一掀,淡淡道:“先叫青衣幫的人進來。”
“是。”
孫敏敏端著水盆離開。
沒一會功夫,就聽到屋外傳來一個漢子的聲音。
“爺!”
“進來。”
這漢子規矩的很,輕手輕腳的推開門,一路上低著頭進來,隻用餘光確定陳行的位置後,就在半丈處站定,看著自己的鞋尖。
“什麼情況?”
陳行把胳膊放在膝蓋上,笑眯眯詢問。
“回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