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真想抽一根啊……”
陳行喃喃一句,霜刀之上,白芒刺眼奪目。
下一秒!
唏律律!!!
無數戰馬高高揚起蹄子,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勒住一般,任憑騎士如何催動,依舊毫無動靜。
這奇詭的一幕,讓無數人大驚失色。
陳行也是納悶,倏地眼中餘光看到一幕,讓他差點喊出來:老方你成仙了?
隻見渾身沾滿黃泥,邋遢的方正禮直起身,淡淡清風吹拂過身上,汙漬悉數消散。
一股股看不見的清風從他身上吹拂過去,經過陳行時,隻覺得清風拂麵,分外舒適。
可到了那群騎軍麵前,則狂風呼嘯,吹得他們人仰馬翻。
“是的,說得對。”
“書上是對的,你也是對的。”
“錯的從來就是他們。”
方正禮臉上經年累月的愁苦不知何時消散,喟歎道:“妥協三十年,今日往前一步,方知三境玄妙。”
說罷渾身清氣鼓蕩,衣袍翻飛間,他翩然飄與長空。
“儒家三境,一曰:明理。使我知黑白對錯。”
“二曰:問心。使我知前路何在。”
“第三境,曰:浩然。使我懷天地正氣。”
半空之中,方正禮伸手一揮,那幾張零落的血色狀紙飄入手中。
“今日本官方正禮,以河中道經略使之職,接南地百姓蘇峰、於長龍、何圖狀紙。
特告朝廷,南地諸軍害良冒功,以我朝百姓假作罪民。
罪大惡極,當誅!”
……
天安城,皇城,禦書房。
一個兩眼烏黑的青年從滿桌子奏折裡抬起頭,幽幽道:“這也是張閣老的算計?”
身穿紫袍的老頭兒搖搖頭,詫異看向窗外天空,“這老書袋破碎的心境竟然圓滿了,還入了儒家三境?不對,不止如此,天地正氣歸位,這是……儒家出聖人了……”
“你說的聖人……”
“就是陛下想的那個聖人。”
“儒家嗎?”
青年琢磨一陣,歎氣道:“以後日子不好過了……”
紫袍老頭兒亦是滿臉無奈,“陛下,朝廷失了人心,儒家此時出聖人,焉知是福是禍?”
“所以啊,朕說日子不好過啊。”
天慶帝揉了揉發酸的腰,苦著臉道:“不過總好過小心翼翼的算計要好就是,大不了被罵的狗血淋頭。至於南地……”
“聖人不出,南地的事就是大事。可既然出了聖人,南地的事也就不算什麼了。”
張閣老搖頭道:“今日便傳旨鎮南王,讓他自己把那些人綁來京都,領死吧。”
“隻這麼做,夠嗎?”
天慶帝一臉糾結。
張閣老捋須長歎道:“那就讓方正禮入閣,加節度使,領行北路大道台。分出去兩個經略使,十個大州給儒家弟子。”
“這樣就夠了?”
天慶帝扭捏著詢問。
張閣老這次沉吟片刻,想了又想,最紅無奈歎氣,“也罷,老臣告老還鄉。”
天慶帝立馬收起所有姿態,上前遞過去一杯茶水,張嘴安慰道:“實在是委屈閣老了,國朝失去閣老,如斷擎天白玉柱,朕失去閣老,如斷一臂啊……”
“陛下。”
“嗯?”
“你嘴都快咧到後耳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