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安怒容滿麵,揮手止住遠處鐵騎,大步走來。
“陳行,武聖弟子的名頭不是免死金牌,更不是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的!給本將軍讓開!”
陳行握刀的手很穩,輕聲道:“有些事不知道就算了,可知道了就是另一回事。
在慶寧府,我欺負過一個男人,但對他閨女倒是稱得上憐愛。
包括這幾日經常給我水的小丫頭,我也覺得她很可愛。
這些念頭在這幾日裡來回折磨我,我分不清這是我內心深處自己的想法,還是你們所謂的惡癖。
他們不該死,我得做點什麼。
我問一句,李大將軍,您是何等境界?”
李廣安被這跳轉的話題弄得一愣,下意識回複,“七品凝罡……”
“哦。”
陳行點點頭,笑道:“那你攔不住我了,你要麼下令鐵騎攻過來,要麼可以……滾了!”
最後兩個字說出口,陳行鼻孔裡都散發著不屑。
“你!”
李廣安伸手怒指陳行。
陳行露出森然白齒,“老子今天打算死在這,這樣活下去太累!
你現在要是再敢指我一下,老子先削平了你!”
猶如實質的殺意讓李廣安下意識就收回手。
旋即就發現自己被威脅嚇到了。
明悟這個事實後,強烈的自尊讓他臉上青白交加。
“好!好!!武聖弟子可沒你想的那麼值錢!”
李廣安大步回轉,怒吼發聲,“衝鋒!方圓十裡,寸草不生!”
“嗡~”
肅殺的軍號再次響起。
鐵蹄重新開始震動。
方正禮依舊在旁邊碎碎念。
“你一定有不一樣的見解,你說給我聽?你得讓我知道!他們是錯的,可他們說的是對的,你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你為何要這麼做?”
陳行看著幾乎瘋癲狀的老人,沙啞道。
“我懷疑鄰居要打我,那我應該做的事是努力強大起來。
打自己的兒子給對方看,用一時的暴怒遮掩無能的底色,能換來什麼?”
“國有敵,強軍備戰而已,為了還未看見的威脅,就動輒幾十上百萬的去禍害人命,這從來不叫深謀遠慮,這叫造孽!”
“這片土地從來不缺苦難,但苦難從未征服任何人。
反倒是那群高高在上的食肉者的自以為是,遠比苦難本身,更讓人惡心。”
“你是儒家,再過幾百年,或許……不,應該不會有人再說那幾句話了。”
“讀書人要做的事,我替那位給你講出來。”
“聽好了!你們要做的從來都不是蠅營狗苟,不是算計權衡!”
“而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陳行把身子埋低,雙手握刀,凝實那一片黑潮。
千騎衝鋒,武者能擋嗎?
能。
但至少需要五品養宮境。
千騎衝鋒,護著身後幾百人,隻能正麵剛。
武者行嗎?
行。
但至少需要四品擒龍境。
顯然,陳行此刻戰力並不夠。
如果是陰修陽修之類的,憑借刀意神妙還能越階巧戰,可麵對實打實的有血有肉的千騎衝鋒,且對方陣中亦有武者帶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