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
陳行點點頭,擰眉詢問,“周巡檢是何等修為?”
“六品辟海。”
輔刀郎苦笑道:“總檢大人被調往京都禁足,如今我河中道巡檢司群龍無首,又死了一位巡檢,這可如何是好……”
“那旭陽州的鬼蜮……很棘手嗎?”
陳行隱隱覺得不對。
“的確棘手。”
徐旺插嘴道:“但並不難處理,儒家浩然氣最克陰物戾氣,有方聖坐鎮河中,根本費不了多少事才對……”
“這就是不對之處了。”
陳行沙啞道:“天魔教作亂已然失敗,頂尖高手早被薛聖一刀儘誅,餘下的人不藏頭露尾苟存,怎敢再造次?”
“或許是打算殊死一搏?”
徐旺猜測。
陳行冷笑搖頭,“薛聖死的時候,他們不搏,眼下方聖入境,他們來搏?是嫌自己死得不夠……”
話說到這,他猛然醒悟。
不好!這是衝方正禮來的!
陳行快步走到一旁幾個身穿儒衫的青年麵前。
“諸位可有能立刻聯係到節度使大人的法子?”
幾人麵麵相覷,紛紛搖頭。
陳行陰沉著臉,將猜到的事情說出來。
聞此,幾人深思片刻後,一個中年人擰眉道:“大人是否多慮了?節度使大人入浩然境,得天地正氣入體,實力即便比不上薛聖在世,也不是尋常修士可輕易傷害的。
旭陽州之事,恐怕隻是天魔教餘孽狗急跳牆……”
見此,陳行皺眉沒有開口。
的確,儒家第三境,媲美武者上三品,到了這個地步,除非壽數到了儘頭,否則即便與人交手,也不會輕易隕落。
更惶恐方正禮已然得了天地正氣,此去應當無礙……
然即使事情擺的分明,陳行心中仍是覺得隱隱有些不對。
此事實在不通情理。
就在他琢磨時,遠處走來一個布衣老頭兒。
陳行記得,是一月前來這開學堂的私塾先生。
隻知道姓張,胡子都長得到了胸口,倒是精氣神看上去挺足。
往常見誰都笑嗬嗬的模樣瞧不見,此刻隻是一臉凝重。
“大人。”
“張夫子。”
陳行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快去攔下節度使大人。”
張夫子表情甚重道:“這是衝節度使大人來的。”
陳行點頭,“我也猜到如此,但若說他們想要刺聖,未免實在是異想天開……”
“方聖非薛聖!”
張夫子一語點破,“薛聖以武入道,集天地偉力與一身,行止由心,睥睨天下。可方聖以儒入道,首重心境。他們未必是要刺聖,必定是有甚法子,要壞方聖心境!”
“天地正氣擇主,儒聖歸位。豈能因旁人些許小事便壞心境?”
“就是就是,這位長者不通我儒家精要,莫要胡說。”
“方聖臨世,儒教大興,長者說話還需慎重。”
旁邊一群儒生開口阻止。
張夫子盯著陳行,沙啞道:“若不是些許小事呢?節度使因你入境,你若攔他才有把握!
時不我待,大人快快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