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乾嚎過罷,果不其然,自鄭天譽往後,所有人臉色紛紛凝固。
不是哥們,我們是來衝你施壓,壞你事情的。
你怎麼搞的我們是來幫你的?
你知不知道你間接害死人家弟弟?
人家是來搞你的啊!
怎麼說呢,要不說徐旺這幫子人機靈。
當然,也有可能是跟著陳行學壞了。
一見陳行開始乾嚎,壓根不用人指點,這群輔刀郎紛紛哭嚎上前,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終於見到給自己撐腰的長輩樣子。
“大人啊!我們終於等到你了。”
“我們儘心辦差,可總有人使絆子!”
“要不是我們命硬,就等不到大人來了!”
“大人啊,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你看我這傷……”
一個個紛紛當眾扯開衣袍。
露出一道道傷疤。
怎麼說呢,稍微新一點的,你說你是在銀禾受的傷,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說得過去。
可那邊那個,你小子那刀疤的痕跡都快沒了,至少也是三年前的舊傷,你也好意思亮出來?
然而問題是,現在就算明知道這群人在撒潑打滾,可鄭天譽他卻不能置之不管。
這次他人手帶的充足不假,可整個河中道,分散各地的巡檢輔刀郎們也還是有一些的。
人家河中道巡檢司辦差受挫,你這位新來的總檢不幫自己人,說得過去?
還想不想讓其他人配合?
要知道,巡檢司可是有護犢子的傳統。
內對內暫且不說,可誰要是胳膊肘往外拐,那可是要在巡檢司混不下去的。
就算你是一道總檢,可跟你同級的還有九個!
傳出去人家怎麼說?怎麼看?
真遇到大案,往往都是數道巡檢司連同出動。
你名聲壞了,往後要是有一日需要彆的道州巡檢配合,人家一打聽。
“凎,是個胳膊肘往外拐,夥同外人欺負自家巡檢的狗東西。”
“誰愛去誰去,配合?老子配合不了一點!”
這種事,可不是無端猜測,而是確鑿發生過的。
多年風氣慣性使然,縱使你身居高位,可隻要還在巡檢司,你不護犢子也得護!
所以……
鄭天譽此刻哪怕臉漆黑如鍋底,可看著這群臭不要臉的東西,還是咬牙強行擠出幾分微笑,“不急,都彆急,本官這不是來了。誰膽敢阻撓巡檢司辦案啊?”
“銀禾刺史餘順年!拒不配合!屢次刁難!”
陳行連腦子都沒轉,張口就來,“曹氏上下,囂張跋扈,攔路設卡,還派人襲擊!更是罪大惡極!”
好家夥,合著銀禾府黑白兩方的頭頭都針對你是吧?
鄭天譽覺得自己不能讓他牽著鼻子走,眯眼詢問,“本官怎麼聽說是你囂張在前,行事……”
“大人!”
陳行打斷他的話,挺起身前繡著虎首的武服,“我們巡檢司辦差,不能囂張嗎?
我怎麼聽說這麼一句話。
咱們巡檢司有三件事為天下人所知,人夠囂張、刀子夠硬、夠護犢子!
我們巡檢司不囂張,難道讓那些邪魔歪道囂張,那些妖鬼孽畜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