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賭這地榜第一,是佛門,還是道門。”
老道士含笑道:“如何?”
此話一出,胖和尚頓時停下啃燒雞的動作,扭過頭來,皮笑肉不笑道:“雲景道長,你想跟陳大人對賭,卻拿我普濟寺的弟子當骰子,不合適吧?”
陳行瞥了眼壹號木樁上,規規矩矩的小和尚,沒吭聲。
道號雲景的老道士連理都沒理胖和尚,依舊笑吟吟看向陳行。
胖和尚擦了擦滿嘴油膩,微笑道:“不如我替陳大人賭一把,如何?”
雲景這才回頭,輕聲道:“佛家兩門,如今還在大盛的,就隻有你普濟寺一門了,當年之事究竟跟你普濟寺有沒有關係,朝廷不是沒追究。
當年兩衛大軍已經接令,五道巡檢司高手已然雲集。
大盛滅佛,隻在旦夕。
可如今你普濟寺仍能有八十一廟香火未絕,不是朝廷心慈手軟,是你門那代的主持去求了我衍天觀,我衍天觀作保,才讓你們免於滅門之禍。
懂嗎?”
胖和尚一怔,怒容滿麵,身後一道怒目金剛虛影陡然凝實,厲喝道:“胡說八道!你這道人好生無禮,當年之事早有定論,本就與我普濟寺無關!你如此巧言舌辯,折辱我門先佛,究竟是何居心!”
“不信,回去問你家主持。”
雲景風淡雲輕道:“你普濟寺至今,每開一處廟宇,能在何處傳道,招收弟子之數……這樁樁件件,哪一條不是先得我衍天觀允許,才能行事?
幾十年來,你們每年最多隻能收不足五十名弟子,是怕教不過來嗎?
一廟所在,隻能傳道二十裡,是嫌走的遠覺得累嗎?
香火供奉到了定數,便要關廟封門,是覺得香火錢壓手嗎?
嗬嗬……是我衍天觀不允啊……
普濟寺今年怎麼派了你這般不知事的和尚來大比?不怕給自家寺廟惹禍嗎?”
聞此,胖和尚額頭冷汗森森,望著雲景許久,默默散了身後金剛虛影,坐下不語。
雲景見此,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轉過頭去看陳行。
結果發現對方壓根沒注意這邊,正興衝衝跟手下閒聊。
“大人,老周的魚粥在八百裡外,我去拿過來都成凍了,您能說點建康城有的吃食嗎?”
徐旺無奈攤手。
“唉,建康的吃食,實在讓我提不起興趣。算了,你一會拿一桶麵條過來,隨便吃些算了。”
“是。哎對了,說起來麵條,我最近發現建康城有一家羊肉臊子麵,味道還真的可以,要不試試?”
“羊肉?我不大愛吃羊肉啊。”
“大人是怕膻?我去嘗過,這家羊肉一點都不膻,滋味很好的。”
“真的?”
“我能騙大人嘛。”
見他倆如此旁若無人的閒聊,雲景眼皮狠狠一抖,“大人!”
陳行詫異回頭,“哦,你倆戲演完了?”
雲景一怔,擰眉道:“貧道不知大人何意。”
“切。”
陳行翻個白眼,“找人搭台唱戲,給你衍天觀抬轎子,你覺得這把戲很高明嗎?這要是跟旁人也就算了,在我這個一刀砍了你上任觀主的人麵前,你裝什麼呢?
你想壓一壓我,怎麼就不去想想長衝當日壓住我了嗎?”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