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程家高樓下,看著被刻滿密密麻麻金光符籙的鐵索捆綁在地的妖冶女子,寒聲道:“這就是所謂的夜靈主宰?”
“是。”
張閻擰眉道:“此界之人無甚見識,原本我等聽聞主宰之名,還頗為謹慎,結果現在才曉得,不過是堪堪觸及二境門檻,且不通陰氣各種術法,不值一提。”
張慶之此時匆匆而來,與陳行對視一眼,緩緩搖頭。
“笑話!”
陳行麵露怒色,擰眉道:“十次!來不夜城的路上,我軍遭遇了整十次的夜靈襲擊,斬殺的夜靈不下十萬!如果這不夜城如此簡單,他拿十萬夜靈來與我逗悶子嗎?!”
說著看向麵前,神情惶恐茫然,顯然比尋常夜靈更有智慧的主宰,陰騭道:“審!”
空玄聞此,揮手一召,密密麻麻的金針從袖中飛出,狠狠刺向這所謂的主宰。
“嗬嗬……”
這妖冶女主宰發出陣陣慘絕之聲,幾乎是用儘了力氣才發出聲響。
“審就審,你們倒是先問啊……”
空玄一愣,這才發現自己操之過急了,還沒開始問問。
默默召回金針,這妖冶女夜靈猙獰的麵孔這才稍稍舒緩。
“叛王在哪?”
“不……知道。”
“有沒有見過強大的武者?就是身懷你沒見過的力量的人。”
“你們算嗎?”
“除了我們!”
“沒有了……”
“果然嘴硬!”
空玄揮手,金針再次浮現。
見此,陳行看出這東西什麼都不知道,於是憤憤一甩手,走到一旁。
張慶之沉默跟過來,兩人沒有開口,隻覺得萬分壓抑。
良久,陳行才沙啞開口。
“非是自己親身經曆,當真做不到感同身受。
我現在開始理解師父為何要詐死,師兄為何要那般如履薄冰。
看得見摸得到的敵人,永遠不可怕,可怕的就是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
大將軍,你說,他到底在想什麼?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料敵於先,可稱智也。”
張慶之麵無表情開口,“可世上又有多少智者?又有多少人敢稱自己是智者?猜不透敵人意圖乃是常理,咱們自己不要因此亂了陣腳才好。
大軍相爭,以正輔奇。
雖說敵在暗,我在明,可有你在,我們便有絕對強硬的實力。
他隻敢侵擾疲憊,卻到現在也不敢正麵相爭,就足以說明這一點。
陳大人,這些你應該明白。
可我還得再說一句,你為軍中主帥,可就算你真是心亂如麻,卻也不能表現出分毫。
行軍作戰也好,帶隊遠征也罷,你要為我們所有人指明方向,你的一言一行,乃至一個表情,都會影響所有人。
古語有雲,心有驚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依老夫看,後半句當為才配上將軍!
陳大人若是按耐不住,老夫可替大人為帥。”
陳行驚醒,舉目看去,四周一片死寂。
明明是肅清全部夜靈,還生擒對方主宰的大勝,可所有人的臉上卻是不見有絲毫喜悅。
“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