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蘭一把抓住陸小月的肩膀:“你二哥在哪,他是不是又去縣裡了?”
“他是不是用祖田換了錢拿去買酒去了?”
她現在已經認定陸羽還是那個潑皮無賴,這兩天的變化都是偽裝。
“爹爹說,從老宅出來後就分開了,不知道二哥去了什麼地方。”
“完了,他一定又跟著周順去了賭場!”
李秀蘭踉蹌後退了一步,失望如同潮水席卷了她的全身,讓她萬念俱灰。
"潑皮混混就是潑皮無賴,根本不可能改好的。"
“可不是嗎,我家兒子和他一般大,都娶媳婦了,哪像他吊兒郎當,泡賭場,逛青樓,當自己是城裡公子哥呢。”
“他想娶也得有人能看上啊,去年他爹托劉媒婆給他說媳婦,結果人家姑娘一聽是他,扭頭就走。”
“真是個敗家子啊,要我有這樣的孩子,我把他扔到山裡喂狼去!”
剛剛還羨慕李秀蘭一家能吃上肉的婦女們立刻就轉變了方向,一邊低聲議論一邊用嘲笑的眼光看著李秀蘭。
“咦,你們看,山上下來一個人,我怎麼瞅著有點像陸羽?”
突然,一個婦女手指著遠處發出一聲驚訝的叫聲。
李秀蘭聞言猛然抬起頭,眼神瞬間呆滯。
她看到了,那個單薄的身影正是自己的兒子陸羽。
此刻他肩頭扛著什麼東西正在向著溪邊走來。
“還真是他,他是不是去山上打獵?”
“就他那小胳膊小腿,能拉得開弓箭嗎?”
“山裡的獵物哪有那麼好獵的,他肯定是空手回來,身上背的是一擔柴而已。”
議論聲中,陸羽離她們更近。
看清陸羽背上的麅子時,所有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婦女們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般,剛剛還一副譏諷的戲虐表情此刻都換成了震驚。
“天啊,這是麅子?足足有十幾斤!”
一名婦女以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發現陸羽背上的卻是麅子後,發出了一聲驚呼。
“他是怎麼做到的?當年村子裡的獵人一起去山裡也沒獵到一頭麅子。”
“陸羽什麼時候這麼厲害學會打獵了?”
“你們看,他連弓箭都沒有,就能打到麅子,要是有了弓箭,那不得天天往家扛飛禽走獸?”
小溪邊,婦女們看著走近的陸羽,直接咋鍋了。
此刻的陸羽,在她們眼睛裡,成了一個怪物。
“娘,小妹,你們也在這裡?”
陸羽迎接著各種複雜的眼神走到李秀蘭身邊。
“小羽,這是你打的?”
李秀蘭撫摸著麅子光滑的皮毛,看著麅子身上已經乾涸的血跡,仿佛在做一場夢。
剛剛,陸羽被人貶得一無是處,此刻卻像一個勝利的英雄一般帶回了讓人羨慕嫉妒的戰利品!
“不然呢?”
陸羽淡淡一笑。
“娘,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病了?”
隨即,陸羽就發現不對勁。
“沒,我隻是太高興了,羽兒你竟然真變了!”
李秀蘭喜極而泣,擦了一下眼角。
她的眼角掠過周圍那些羨慕嫉妒的眼神,忽然一下變得神采奕奕:
“兒子,咱們回家,要從村口老槐樹下走,我要讓全村人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