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穿錦袍,戴一個白色狐耳帽,腰上紮了一條玉扣腰帶,腳蹬一雙皮靴,氣質高貴。
“原來是李員外,您要的大米早就準備好了,正準備給您送來。”
胖掌櫃趕緊迎上去。
“哦,那就好,我路過順便看一眼。”
李崇安點點頭,目光不自覺地看向了扭過頭的陸羽。
陸羽見此人似乎有些麵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見他看過來,微微點頭,算是陌生人見禮。
隻是李崇安臉上的表情猛然呆滯,眼珠瞬間瞪的老大,瞳孔卻縮小如針孔,嘴唇翕動了幾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副見了鬼一般的表情,剛剛的悠閒自若蕩然無存。
“你......你......”
李崇安手指著陸羽,向後退了幾步。
陸羽眉頭一皺,對方分明認識自己,可自己根本不記得他!
“李員外,你認識這位小哥?”
胖掌櫃發現了異常,趕緊上前。
“不......不,我不認識他!我家裡還有事,改日再敘......”
李崇安踉踉蹌蹌倒退了幾步,快步跑了起來,跑到十幾米外還不忘記回頭再看一眼。
陸羽感覺莫名其妙,剛剛李崇安回頭看那一眼,分明是恐懼害怕!
可自己一個小小山村獵戶,有什麼值得他害怕的?
“這位小哥,你認識李員外?”
胖掌櫃一臉狐疑地看著陸羽。
陸羽搖搖頭:“不認識,這位是什麼來曆?”
胖掌櫃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陸羽:“這可是清源縣第一富戶李崇安,開著紡織工坊,擁有工匠上百人,家裡奴仆成群,交友廣闊,縣衙裡都是他的人。”
“原來他就是李崇安,經常聽見他的名頭。”
陸羽點點頭,原主記憶裡是有這個人的信息的。
難道是原主欠了李崇安的錢沒還?
不對,欠錢直接上來討要就行了,為啥會害怕呢?
陸羽心裡隱隱不安。
“客官,糧食都裝好了!”
店鋪外,夥計叫道。
陸羽隻能放棄思考,跳到車上向南城門趕去。
城門口,丁老漢的車上已經坐滿了人,都在催促丁老漢起程回家。
“這位陸小哥,你弟陸羽還有個準話嗎?”
丁老漢被催得煩了,將矛盾轉移給陸勇。
“再等等,我弟說話一向算數。”
陸勇性格內向,不善言辭,被這麼多人催促,臉孔漲得通紅,雙手攪在一起。
雙眼眼巴巴地看著街道。
“什麼,你弟是陸羽那個潑皮?這家夥偷看我們村寡婦洗澡被人家追出三裡地......”
“我聽說他夏天去我們村偷瓜被抓住,屁股上挨了好幾下呢......”
"聽說這家夥拿了家裡的錢跑出去吃香的喝辣的,被人打死了。"
一聽陸勇的弟弟是陸羽,車裡的婦女們仿佛找到了八卦的話題,眼睛一亮,開啟了嘲諷模式。
“你們彆亂說......我弟弟沒那麼壞,他是去買糧食,他打獵掙了大錢......”
陸勇本來頭是側向另一邊的,聽他們越說越離譜,好些事情根本不是陸羽乾的,都按到陸羽頭上,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陸羽還會打獵掙錢?你可拉倒吧,山上的東西是那麼好打的。”
“就是,還買糧食?現在城裡糧食那麼貴,他買得起嗎?”
“丁老漢,咱們走吧,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回到家裡就要晚上了,彆等那個潑皮了!”
車上的乘客爆發出一陣肆無忌憚的大笑。
陸勇窘迫地抱起了腦袋,他說不過那些乘客,隻能當縮頭烏龜。
突然,他眼睛一亮,眼睛緊緊地盯著飛奔過啦的一輛馬車。
那輛馬車車廂上堆積著幾個大麻袋,上麵坐了一個瘦削的身影,依稀有些像陸羽。
不可能的,幾麻袋的糧食起碼得有幾百斤了,陸羽不可能買這麼多的。
想到這裡,陸勇的目光又黯淡起來。
“陸小哥,這一文錢給你,我可不能再等了,不然大家出不了城。”
丁老漢拿出一文錢,看了又看,舍不得丟給陸勇。
“老丈,你再等等,我弟很快就會來的。”
陸勇心急如焚求懇。
“不等了!”
丁老漢將銅錢拋給陸勇,揚起鞭子,牛車緩緩啟動。
隻是,腦後一陣鈴鐺響,一架馬車從他身邊快若疾風的竄了過去,擋住了牛車的去路。
“丁老漢!”
陸羽從馬車上跳下來攔住了牛車。
“這些就是你的貨?”
丁老漢目光落在馬車車廂上,臉上表情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