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縈嗯了一聲,看著卷宗一點一點慢慢地說清楚:“斬浪船隊的船帆,出自廣海縣西郊的雲錦山莊。縣誌上記載,雲錦山莊是廣海縣有名的織造大戶,占地數百畝。當時斬浪船隊開始籌備的時候,雲錦山莊就接下了織造船帆的任務,整整耗時四個月。”
沈夢舟輕輕摸了摸鼻子,還是在思考:“四個月.....”
陌奕小道長也發現了不對,說:“尋常織造,若是造船帆不過兩個月左右便可完工,而這雲錦山莊是織造大戶,絕不可能這麼慢。”
蕭雲縈麵色凝重地看了二人一眼,接著照著卷宗上說:“彆猜了,卷宗寫得很清楚!當時雲錦山莊意外火災,燒傷了不少工人,因此耽誤了工期。”
沈夢舟彎起嘴角:“記得可真仔細!”
其餘二人都是沉默。
這份卷宗確實事無巨細地陳列了當時的大小事,甚至第一時間滿足了調查者的所有好奇。
隻是這樣的事,想到那船上可怕的活人祭祀,三人心中多多少少都覺得這事透著一絲古怪。
沈夢舟一把撐開自己的折扇,悠然說:“這麼清楚的記載,看不看也就無所謂咯!”
蕭雲縈也放下了書,直直地看著沈夢舟說:“那你說說你的想法?”
沈夢舟看她盯著自己,便放鬆地輕輕一聳肩:“這盤棋下得很大,從船隊到你們說的整個廣海縣的怪事可能都和幕後黑手有關。”
這一點,蕭雲縈本來也想到了,一時並不作聲,且聽沈夢舟的分析。
沈夢舟接著說:“船隊出海,本來就是廣海縣的傳統。今年的出海之旅從頭到尾可能都在布局之人的謀劃之內,摻九璘蛛絲到船帆之內,製成引邪幡獻祭活人,獲得邪靈之力。這個謀劃走的還是邪門道法之路。說起來,懂這樣布局之人若不是修為精深的妖孽,便是精通道門修行的險惡用心之人。”
這話便是意有所指了,蕭雲縈的心頭微微升起一團疑雲,但是又暗暗覺得不會是這樣,便也沒有說什麼。
陌奕小道長的臉色卻唰地一下子白了起來,他一步邁到了蕭雲縈的麵前,直直地麵對著沈夢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夢舟挑眉輕輕一笑:“不過是分析形勢而已,小道長何必如此動怒?”
陌奕小道長的聲音卻緊繃起來:“你話裡話外的意思,怎麼倒是懷疑起觀主?”
這話說得極為明白了。
沈夢舟也沒有否認,隻是平靜地盯著陌奕小道長說:“目前看來,證據的指向確實如此,我隻是說出可能性而已。畢竟整個廣海縣還有誰對道法所知最深,又還有能力操縱全縣之力,在這麼一件大事上動手腳?”
陌奕小道長的臉氣得通紅:“你胡說!觀主心懷蒼生,慈悲為懷,一直救助廣海縣的黎民百姓,怎麼能被你這樣胡亂猜測?”
沈夢舟輕輕一笑,彆過頭去,不與他爭辯。
也不怪陌奕小道長這般激動,其實這些時日,言鬆道長給蕭雲縈留下的印象也是頗為風雅溫良,她確實也沒有把觀主和這些事情聯係起來。
蕭雲縈也忍不住緊緊地看著沈夢舟,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竟不知道該如此思考。
若沈夢舟的猜測中了一半,若真是知魚觀的言鬆道長在幕後操縱一切,她不怕和言鬆道長一戰,可是若真是這樣,阿岐的性命隻把真是凶多吉少了。
蕭雲縈的眼眸光彩漸漸凝聚,現在還不是爭執的時候。
她站在兩個人中間,把陌奕小道長輕輕向後拉開,調解說:“好了,猜測而已,算不得數。陌奕小道長你也莫生氣,當下看來,還是得再去雲錦山莊看看能不能查到一點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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