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為自然,自然為佛。人在佛中,自然成佛。眾生若明心見性,四大皆空,皆可成佛?大乘佛法?”
法海聽著許仙的話,麵上怒火一滯。
不曾想許仙竟聞大乘佛法。
此間,無大乘佛法。
故而他離開金山寺修行,但也不過聽聞部分大乘佛法,然而許仙竟知其中內情。
“許解元息怒,此乃我師伯,多年雲遊,方才回寺,許多事不知。”
而看著呆住的法海,玄澄禪師麵色微黑,心中對法海也是不滿,心想師尊繼任住持實是理所應當,法海師伯法力雖高,但半點人情世故不知啊,又唯恐許仙拂袖而去,當即開口說和。
“老法師年邁,我自然不會和他計較。隻是出家人不沾名利,靠十方信徒布施,這也是諸位稱我等為施主的原因,換言之,諸位出家人乃是靠在家人的供養,這些往來的香客,可以說是諸位大師的衣食父母。常言道,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老法師所言,著實無禮。”許仙道。
“許解元所言極是,老衲日後一定引以為戒。”玄澄禪師又道。
這話不可不應。
雖然金山寺有自己的田地,是名副其實的地主,但這話不好說。
出家人靠十方善信布施,這個不能反駁。
“希望如此,畢竟如今老法師覺得他們不誠,若是給他們知曉了,怕俱是惱怒,到時皆不來金山寺,又該如何呢?畢竟這杭州不止金山寺一座佛寺。”許仙繼續道。
“許解元。”
聽到這裡,玄澄禪師麵色當即一變,看著許仙道,“寺中曾有一祖師舍身降魔,留下舍利一枚,凡人佩戴,延年益壽,妖魔難侵,可贈予沈小姐。”
這件事,不能外傳,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雖說金山寺是有自己的土地,但主要收入還是這些香油錢啊!
那些富人一次香油錢就是千兩銀子啊。
“漢文,法師年邁,莫要咄咄逼人。”沈仲文這時也開口道。
要到好處了,差不多夠了。
畢竟敬老乃是美德。
按本朝律法,老翁年過六十,哪怕沒有功名在身,也能見官不拜。
玄澄禪師便年過六十了,他的師伯,怕是八十往上。
若是傳出去,許仙咄咄逼人,恐嚇老僧,不利許仙的名聲。
而且金山寺建寺數百年,結交達官顯貴眾多,無故樹敵,智者不為。
“是。”許仙聞言,乖巧地後退。
他其實也並未真的多憤恨。
方才的話,嚴格說起來,也不是那老和尚的錯,而是修行者對普通人普遍具有的一種觀點,或者說傲慢。
幼年時,在鬨市,老道人向賣梨人要梨,賣梨人不肯給,老道人覺得賣梨人吝嗇,便施法術,讓賣梨人的梨被人吃光,道人覺得他是在點化賣梨人,勸誡他,不可吝嗇。
成年時,在蘭若寺,燕赤霞在其中住了許久,卻對蘭若寺鬼魂害人熟視無睹,在他看來,抵禦不住美色錢財誘惑之人,死不足惜。
所以,老和尚這說法,他不支持,但能理解他為什麼說出來。
“不知這位禪師法號?”沈仲文又問道。
“此乃貧僧師伯,法海禪師,佛法高深,多年來雲遊四海,廣積功德,降伏妖魔,渡化眾生。”玄澄禪師聞言,當即介紹,同時誇讚法海的實力。
法海?
聽到這兩個字,許仙麵色微變,下意識地打量了眼法海,心道,竟然是他。
許仙人生副本的大boss。
白蛇傳裡,不算那些個位列仙班的強者,他算得上是第一強者。
若入西方極樂世界,可為羅漢。
“哦?是禪師的師伯?難怪如此不同。”沈仲文聞言,眼神立時亮了幾分,他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玄澄禪師已頗有修為,玄澄禪師的師伯修為隻怕更加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