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經得到一高僧舍利子,但這些寶物多些,總是好的。
見沈仲文不惱,玄澄禪師微微鬆了口氣,道:“是,師伯佛法高深,勝貧僧十倍。”
“見過法海禪師,方才小徒無禮,還請禪師見諒。”沈仲文聞言,當即麵帶笑容地看向法海道。
法海雙手合十,微微頷首還禮道:“無妨,方才不過是相互探討。”
玄澄禪師見狀暗暗點頭,心道還好,法海師伯也不是一點事也不知,隻是這感歎還沒有結束,就又聽法海道:“再者,無仇不成父子,無怨不成師徒,令徒許仙,天生聰穎,生有慧根,當拜在我門下,修行佛法。”
玄澄禪師聽罷,頓時麵色大變,心道,你瘋了。
而許仙也是眉頭緊皺,你瘋了,我好好一個舉人,跟你出家當和尚?
沈清妍眉頭緊皺,看著法海的眼神之中,立時帶上了防備。
陪著沈夫人一起來的許嬌容,更是勃然大怒,直接指著法海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這瘋和尚說什麼瘋話?我弟弟是今年鄉試的解元,天上文曲星下凡,你敢妖言惑眾,讓他出家,我燒了你這破金山寺!”
好不容易把弟弟帶大,也等到弟弟回來了,現在弟弟考上了解元,光宗耀祖,你讓我弟弟出家?
我劈了你!
然而法海神色平淡,並不惱怒,似是完全沒有聽到一般,看著許仙道:“許施主,我想你懂我,你身懷舍利子,但並無修行正法,我可傳你九字真言、佛門六通、金身之法,以許施主的天賦,修成正果不難。”
“法海,我念你年老,不與你計較,休得妖言惑眾。”沈仲文的麵色也沉了下來。
我不與你爭,你倒想拐我門生?
“師伯。”
玄澄禪師也驚了,先是叫了聲法海,然後忙看向沈仲文道,“先生息怒,我師伯年邁,一時糊塗,還望先生見諒。”
“玄澄禪師,你我相識時日不短,我也不願與老法師較真,但我這門生天資聰穎,潛心學習,來年未嘗不可高中狀元,我實不允許任何事耽誤他,若有,便莫怪我不念多年情分,我雖已致仕,但任禮部尚書多年,在禮部還是認識不少朋友的,僧錄司那邊我也能說上話。”沈仲文看著玄澄禪師淡淡道。
玄澄禪師聽罷,麵色大變,僧錄司歸禮部統轄,管理天下僧人,負責僧籍管理、度牒發放、寺院住持選拔、僧人戒律約束、各寺廟住持繼承等,若是要給他金山寺找麻煩的話,他金山寺哪裡消受得起?
再看法海,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欣喜,隻道這是真回來了一個祖宗啊,連忙道:“先生放心,我還是金山寺的住持,有我一日,定不會讓許解元出家。”
許仙聞言,神色微妙,他倒不懷疑玄澄禪師說話的真實性,但問題在於,他感覺自己快遇到白素貞了,而按照原本的軌跡,在許仙和白素貞成親之後不久,就遇到金山寺住持法海,也就是說,玄澄禪師活不久。
你這樣說,莫名地像是在給你插旗,也變相地坑了我。
而沈仲文麵色依舊緊繃,目光銳利地看向法海,並不高大的身軀此刻透露著懾人的威壓,好似一頭憤怒的雄獅。
這些年,他在書院修身養性,教書育人,學生都說他儒雅和善,可他當年能從天下的讀書人當中卷出來,官拜二品,又哪裡是沒有手段的人?
法海眉頭微皺,他不怕僧錄司,他修為已至地仙,人間幾乎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他的,但他能走,金山寺走不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而這真的查起來,金山寺真經不起查,彆的不說,他就有問題。
律法規定,隻有經過朝廷確認,擁有朝廷頒發的度牒的才是真和尚,而他沒有度牒。
他隻有前朝的度牒,但總不能讓他把前朝度牒拿出來吧。
仙凡有彆。
想到這裡,法海隻能感歎緣分未到,道:“除非許施主樂意,否則貧僧不會主動勸許施主出家。”
“法師放心,不會有那一日的。”許仙回道。
雖然你的條件很誘人,但是這不足以讓我出家。
而且我還有我的好大兒,不對,是我的好兄弟,李修緣。
你是修為高的可以成為羅漢,而他是羅漢的上限,一般的菩薩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從他那裡進貨,更方便。
法海聞言,長歎了口氣。
沈仲文神色也稍稍放鬆了些,看著玄澄禪師警告道:“莫要有下一次。”
“是,諸位請隨我來。”玄澄禪師當即應是,也是滿頭大汗,第一次接待急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