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律沒回答。她知道他說的是陣法,不是身份。他還沒完全看懂那一招的本質,但她暴露了。剛才那一擊太過張揚,不可能再藏下去。
她必須讓他記住這一刻。
她抬起左手,銀戒還在滴血。她當著所有人的麵,用力將戒指在地麵劃過,留下一道帶血的陣紋。那紋路一閃即逝,卻讓整個大廳的地表微微震了一下。
“下次,”她說,“我不隻會鎖住靈獸。”
她的話沒說完。
蕭雲諫眼神一凜。
他知道她在威脅什麼。
如果她能把鎮獸陣反過來用,那其他陣法呢?天闕城的護城大陣、家族秘地的封印、甚至是鎮界碑本身的運行邏輯——有沒有可能,全都能被她倒寫一遍?
他握緊了手中的碎片。
沈知律沒有再說話。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撐第二次逆轉。身體已經到了極限,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她不能退。
她站在原地,盯著拍賣台上的保管艙。殘卷雖然被取走了,但剛才那一擊,至少讓她奪回了主動權。她不再是躲在暗處的那個“林晚”,而是正麵站出來,宣告所有權的人。
蕭雲諫不會輕易放過她。
但她也不打算逃了。
她慢慢抬起右手,摸了摸耳後。那裡有一塊小小的皮下芯片,是顧長歌給她裝的應急信號發射器。隻要按下,三分鐘後就會有外部乾擾源切入。
時間夠了。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裡的腥甜。視線有些模糊,但她還是看清了台上的細節。保管艙外殼焦黑,但密封完好。殘卷應該沒受損。
她需要它。
更準確地說,她需要讓所有人知道,那東西隻能由她來掌控。
她再次開口,聲音比剛才更穩:“你們帶不走它。沒有我的血脈激活,那卷軸就是一塊廢紙。”
蕭雲諫終於動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玄袍掃過地麵。他的眼神變了,不再隻是警惕,而是帶上了一絲真正的興趣。
“所以,”他說,“你是想談條件?”
沈知律看著他,沒點頭,也沒否認。
她隻是把手放下了。
芯片沒按。
她決定再等等。
等一個更合適的時機。
等一個能讓對方徹底明白——誰才是規則製定者的機會。
她的左手還在抖,銀戒上的裂痕已經蔓延到根部。血順著指節滴下來,落在地上,滲進剛剛劃出的陣紋裡。
那道紋路,又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