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殺你。”蕭雲諫看著她,“我想讓你明白一件事——你不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我也看到了那晚的記憶,看到了我父親下令屠殺的畫麵。但我沒有阻止,因為我當時相信了一個理由:陣母血脈太危險,必須被控製。”
沈知律冷笑:“所以你現在是來贖罪的?”
“我是來確認的。”他向前一步,“確認你是不是真的能打破規則。確認你是不是那個能讓一切重來的‘鑰匙’。”
沈知律慢慢站直身體。腿還在發軟,但她不能再退。
“如果你真想知道答案,”她說,“那就試試看。”
蕭雲諫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笑了。那笑容很冷,帶著審視。
“你知道為什麼我能找到你嗎?”他問。
沈知律沒答。
“因為你身上有兩處氣息源。”他說,“一個是殘卷,另一個是你自己。但真正讓我鎖定位置的,是你最後一次使用逆律之痕時留下的血跡。那滴血落在地板上,沒有蒸發,反而吸收了周圍的靈氣。這種現象,隻出現在陣母血脈覺醒者的精血上。”
他伸出手,掌心的追蹤符緩緩飄向她胸口的殘卷。
符紙觸碰到殘卷的瞬間,發出一聲輕微的共鳴。
沈知律感到胸口一震。殘卷微微發熱,像是被喚醒。
“它認得你。”蕭雲諫說,“就像它當年認得你母親一樣。”
沈知律終於開口:“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你停止隱藏。”他說,“我要你站出來,麵對這一切。而不是像個老鼠一樣躲在角落裡,用假名字接單畫陣圖。”
“我不是為了你才躲的。”她盯著他,“我是為了不被你們這些人當成工具。”
“那你現在呢?”蕭雲諫逼近一步,“你還打算繼續逃嗎?在下一個陷阱裡等我找上門?還是說,你想試試看,能不能用那點血,再逆轉一次命運?”
沈知律沒動。她左手握緊銀戒,戒指上的裂痕滲出血絲,順著指節滑下。
她知道他已經看穿了一切。
身份、能力、過往,全都被撕開了。
但她還有一張牌沒打。
殘卷還在她懷裡。隻要她願意,隨時可以啟動逆律之痕。哪怕隻有三秒,也足夠改變戰局。
她隻是在等一個時機。
蕭雲諫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停住腳步,眼神微變。
“你還在想反擊?”他問。
沈知律抬起眼,直視他:“你不是想知道我能不能打破規則嗎?”
蕭雲諫沉默了幾秒。然後他緩緩抬起手,手中的瓷珠停止轉動。
“那就讓我看看。”他說,“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鍋爐房內的金色符文驟然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