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這是疑難雜症,疑難雜症,他都說過好多次了,疑難雜症,就是難以確定病因,也極難醫治。連京城的太醫都不能確定病因的事,一個小姑娘說她確定病因了,這不是搞笑嗎?
顧清鶴眼中微微一亮,雖然小姑娘的年紀確實無法取信於人,但母親都這樣了,多一個可能性於他來說就是多一份希望。
“什麼病因?能治嗎?”
江言沐解釋:“我把脈的時候,發現老夫人脈相細弱,尺脈略顯滯澀。當我按壓她的腰側時,老夫人於昏迷之中也有不適反應。敢問少東家,老夫人於二十多年前,是不是腰部曾經受過傷?”
顧清鶴有些尷尬,他今年才十七歲多,二十年前的事,他不知道呀。
秦伯在一邊說:“這事辛嬤嬤肯定知道。”
顧清鶴眼前一亮,辛嬤嬤是他母親的陪嫁嬤嬤,一直跟在母親身邊:“快把辛嬤嬤叫來。”
“二十二年前,夫人去法陽寺上香,馬兒突然失控,夫人從車中被甩出來,掉落到山坡下,救回來後昏迷了四天才醒,當時她腰上被斷木刮刺,受了些輕傷,後來傷口愈合就不疼了呀。”
辛嬤嬤的話證實了江言沐的猜測。
衛大夫有些吃驚,他在診脈的時候當然也發現過尺脈略有滯澀的問題,但十分的細微。他不覺得那是病因所在。
江言沐說:“老夫人腰間被斷木刺傷,雖表麵愈合,但木刺殘留的濕瘀毒進入腎臟,長期潛伏,逐年消耗元陽,導致補而不固。”
“小姑娘,你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衛大夫總覺得不靠譜,年紀輕輕的一小丫頭,難不成比太醫還厲害?
“要證明很簡單,借你的針一用。”
拿了衛大夫的銀針,三人又走進了內室,江言沐在老夫人的舊傷處淺淺刺了進去,針尖帶出一絲黑色瘀血,她將針尖湊到衛大夫麵前:“你聞聞這是什麼氣味?”
衛大夫凝眉湊近,接著微微遲疑:“木頭腐壞的味道,人身體裡怎麼會有這種味道?”可這是他自己的針,這小丫頭也不可能動手腳呀。
江言沐肯定的說:“這就是木屑入肉成瘀,凝成濕毒。毒不除,再多再長年份的人參補出來的元氣,都被這毒給搶走。”
顧清鶴卻是眼前一亮:“江姑娘,需要什麼藥材?需要怎麼治?你說。”
“要治得先清淤毒!”
“那需要多少人參?需要多少年份的?我這就派人去收。”
“不用,就算需要,低年份的也能行,配上一些彆的藥材就能治,那些藥材藥鋪都很常見,不難尋。就是老夫人這個病太久了,要治療需要不短的時間,可能需要半年才能除根。”
半年算什麼不短時間呢?
顧清鶴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衛大夫整個人的懷疑人生,他覺得這小姑娘牛皮吹的太大了,半年除根?他沒聽錯吧?沉屙二十年的疑難雜症,半年能除根,那豈不是神醫嗎?萬一把人治死了,那算誰的?
眼見得江言沐這是準備著手來治,衛大夫攔住她:“等等!”
“衛大夫有什麼指教?”
衛大夫皺著眉,語氣嚴厲:“老夫人元氣不足,病情嚴重,不用高年份人參續命,隨時可能會出現生命危險,你小小年紀,信口開河,竟然說隻需要低年份的人參,你這不是兒戲嗎?你完全沒有把老夫人的身體當一回事!誰教你這樣草菅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