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遺跡出來時,天邊已泛魚肚白,林越正將《鎮北軍戰技》收進儲物袋,忽然瞥見西側山壁下有團黑影在蠕動。那影子佝僂著身子,皮膚呈青灰色,指甲泛著黑紫,挪動時骨頭發出“哢噠”的脆響——竟是具屍修。
“小心!是煉屍宗的玩意兒。”趙柯剛緩過勁,立刻握緊斷矛,“這東西怕火和陽氣,晨光照著怎麼還能動?”
屍修猛地轉頭,眼眶裡沒有瞳仁,隻有兩團綠火跳動,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手臂突然暴漲三尺,帶著腐臭的爪子抓向離得最近的小師妹。
“彆動!”林越祭出玄冰刃,寒氣瞬間彌漫開來,凍住屍修的手腕。冰麵上浮現出《寒月訣》的符文,順著屍修的經脈往裡鑽,綠火頓時黯淡幾分。“這是高階屍修,被人用秘法煉過,不怕陽光。”
屍修吃痛,另一隻手拍向冰麵,冰層炸裂的瞬間,它竟從胸口掏出顆黑紅色的珠子,綠光驟然熾烈。蘇沐月臉色一變:“是屍丹!它要自爆屍丹同歸於儘!”
林越腦中閃過《鎮北軍戰技》裡的記載,突然咬破指尖,將血滴在玄冰刃上:“鎮北軍·鎖魂!”冰刃化作數道鎖鏈,纏向屍修的四肢,血光沿著鎖鏈滲入屍修體內,那些青灰皮膚竟泛起灼燒般的紅痕。
“嗬——”屍修發出痛苦的嘶吼,屍丹在胸腔裡劇烈跳動,卻被鎖鏈死死拽住。林越趁機欺近,指尖按在它的天靈蓋上,將剛學會的《寒月訣》靈力與戰技融合,一股清冽的寒氣混著血氣鑽進它識海。
“生前是誰?為何淪為屍修?”林越的聲音帶著靈力,直接刺入屍修殘存的意識碎片。
屍修的綠火劇烈晃動,斷斷續續的畫麵在它識海裡閃回——穿著鎧甲的士兵、燃燒的城池、被釘在牆上的頭顱……最後定格在個黑袍人手裡的丹爐上。
“嗬……張……三……”屍修艱難地吐出兩個字,竟是之前在遺跡石壁上看到的名字。
林越心頭一震,手上力道鬆了幾分:“你是鎮北軍的兵?”
屍修沒有回答,隻是綠火裡淌下兩行黑淚。蘇沐月突然驚呼:“它脖子上有塊令牌!”
林越低頭一看,屍修頸間掛著塊生鏽的令牌,刻著“鎮北軍張三”,正是石壁上那個畫長槍的名字。他忽然明白,這屍修是被煉屍宗抓去,用秘法保留了殘魂,成了任人驅使的工具。
“想報仇嗎?”林越收回部分靈力,“我可以幫你掙脫控製,但你得臣服於我,助我找到煉屍宗的老巢。”
屍修的綠火猛地亮了,喉嚨裡發出急切的“嗬嗬”聲,屍丹在胸腔裡瘋狂撞擊鎖鏈,像是在回應。林越看向蘇沐月:“有辦法暫時壓製它的屍氣嗎?”
“有!”蘇沐月掏出個玉瓶,倒出顆金色藥丸,“這是‘鎮魂丹’,能穩住殘魂,不過得讓它自願吞下。”
林越解開屍修的嘴部鎖鏈,將藥丸遞過去。屍修猶豫了瞬,竟真的張開嘴吞下,青灰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幾分黑氣。林越再結印時,鎖鏈化作道符文,印在它的天靈蓋上:“從今往後,你便叫‘張三’,隨我左右。若敢反噬,這符文會直接震碎你的屍丹。”
張三緩緩跪下,僵硬地磕了個頭,綠火裡終於有了絲清明。趙柯看得目瞪口呆:“就……就這麼收服了?這可是屍修啊!”
林越收起玄冰刃,目光落在張三身上:“它不是普通屍修,是有執念的戰魂。”他轉頭對眾人道,“煉屍宗能把鎮北軍的遺骸煉成屍修,背後肯定不簡單,我們得查下去。”
張三突然指向東邊的密林,喉嚨裡擠出“黑……風……寨”三個字。
“黑風寨?”趙柯恍然,“難怪最近總有人失蹤,原來是被他們抓去煉屍了!”
蘇沐月給張三裹上件遮屍布,輕聲道:“有它帶路,咱們正好端了那窩點。”
林越看著張三佝僂卻不再顫抖的背影,突然覺得這趟曆練遠比想象中更有意義。玄冰刃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而那道印在屍修頭頂的符文,正隨著他的靈力輕輕閃爍——既是束縛,也是給亡魂的承諾。
“走吧,讓那些褻瀆戰魂的家夥,付點代價。”林越率先邁步,張三亦步亦趨跟在身後,青灰色的手不自覺地摸了摸頸間的令牌,綠火裡似乎有了絲溫度。張三的步伐雖仍有些僵硬,卻比之前沉穩了許多,每一步都踩在密林的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輕響。它脖頸間的令牌偶爾碰撞,發出細碎的金屬聲,像是在呼應林越的腳步。
林越走在最前,玄冰刃斜背在身後,指尖不時劃過路邊的樹乾,留下淡淡的冰痕——這是他留下的標記,既能指引後續同伴,也能在遭遇埋伏時快速定位退路。蘇沐月緊隨其後,手裡攥著一把淬了藥粉的銀針,目光警惕地掃過茂密的灌木叢,生怕突然竄出什麼東西。趙柯則護在側麵,斷矛在掌心轉著圈,嘴裡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隻是聲音裡藏不住的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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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就是黑風寨的外圍了。”張三突然停下,喉嚨裡擠出幾個含混的字,青灰色的手指向密林深處。那裡隱約能看到寨牆的輪廓,用粗木和石頭堆砌而成,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林越示意眾人蹲下,借著灌木叢的掩護觀察:“寨門有兩個守衛,腰間掛著彎刀,看起來是煉屍宗的外圍弟子。張三,你以前進出時,他們會盤查嗎?”
張三僵硬地點頭,綠火在眼眶裡晃了晃,似乎在回憶:“嗬……看……令牌……”
“正好。”林越從儲物袋裡摸出塊從黑袍人身上搜來的令牌,遞給張三,“你去引開守衛,就說‘新煉的屍修出了點問題,需要送去加固’,我們趁機從側麵翻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