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黑風寨的第三日，隊伍在一處名為“望月坪”的山穀紮營。林越坐在溪邊的青石上，指尖凝出的冰花在月光下泛著淡金光澤——那是《鎮北軍心法》與《寒月訣》交融的跡象。三日來，他總覺丹田內的靈力像沸騰的水，隱隱有衝破桎梏的跡象。
“又在修煉？”蘇沐月端著烤好的靈兔肉走過來，香氣混著草木清氣飄入鼻間，“趙師兄他們都在烤火，你也歇歇吧。”
林越接過兔肉，咬了一口，溫熱的肉汁滑入喉嚨，竟引動丹田內的靈力輕輕震顫。他心中一動，放下兔肉盤膝坐下：“可能……要突破了。”
蘇沐月頓時緊張起來，連忙在他周圍布下七枚“聚靈玉”，玉片連成的光圈裡，靈氣如水流般緩緩彙聚：“我為你護法，千萬彆分心。”
趙柯聽到動靜，也帶著師弟師妹圍過來，自覺站在光圈外圍警戒。小師妹小聲道：“林師兄才築基初期沒多久，這就要進中期了？也太快了吧……”
趙柯瞪了她一眼，卻沒說話——他親眼見過林越在古戰場遺跡和黑風寨的搏殺，知道這突破來得一點都不輕鬆，每一分進益都浸著血汗。
林越閉上眼，將《鎮北軍心法》運轉到極致。丹田內的紫金靈力如潮水般衝擊著壁壘，比突破築基時的力道還要強橫數倍。他想起蕭烈虛影說的“以戰養氣”，索性不再壓製，任由靈力順著經脈奔騰，那些曾在戰鬥中留下的細微傷痕，此刻竟在靈力衝刷下漸漸愈合。
“嗡——”
聚靈玉組成的光圈突然亮起，月光透過玉片折射出七道金芒，落在林越身上。他猛地睜開眼，眸中金光乍現，玄冰刃自動從儲物袋中飛出，懸浮在頭頂，刃身的冰紋與金芒交織，宛如冰封的星河突然燃起星火。
“是月華之力！”蘇沐月驚喜道，“望月坪的月靈之氣最濃，正好助你突破！”
林越沒有回應，所有心神都沉浸在靈力的洪流中。築基中期的壁壘比初期堅固得多，靈力撞擊上去，竟被彈回，震得他經脈隱隱作痛。他想起在黑風寨收服張三時的感悟，突然散去刻意凝聚的靈力，轉而引導著兩股心法自然流轉——就像指揮兩支配合默契的軍隊，不求蠻力破城，隻求找到壁壘的縫隙。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當《鎮北軍心法》的熾烈靈力與《寒月訣》的清冽靈力如陰陽魚般旋轉時，壁壘上竟真的浮現出一道細紋！林越抓住機會，將早已備好的“聚氣丹”納入口中，丹藥化作的靈力如催化劑般融入洪流，順著細紋鑽了進去。
“哢嚓——”
仿佛有玻璃碎裂的聲音在體內響起，靈力瞬間衝破壁壘，在丹田內炸開又迅速凝聚，最終化作比之前凝練近三倍的瑩白光團，光團外圍纏繞的金芒比月色還要明亮。
林越緩緩收功，周身的淡金光圈如潮水般內斂，聚靈玉上的光澤漸漸黯淡。他抬手召來玄冰刃，指尖撫過刃身時，冰刃竟發出一聲清越的鳴響，像是在歡呼。
“成了！”蘇沐月撲過來，卻在觸及他衣襟時猛地縮回手——他身上還殘留著未散儘的靈力，燙得驚人。
林越笑著握住她的手腕，將靈力收斂了些：“沒事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此刻的靈力不僅更加磅礴，操控也愈發隨心，甚至能在指尖同時凝聚出冰與火兩種屬性的靈力，互不衝突。
趙柯走上前，難得露出真心的佩服：“你這進度，怕是要追上執法堂的幾位師兄了。”他頓了頓，撓撓頭，“說真的，以前我還不服你，現在……服了。”
林越搖頭：“若沒有你們護法，我也成不了。”他看向遠處的山巒，月光下，那些曾讓他覺得險峻的山峰，此刻竟清晰得能看見岩石上的紋路——築基中期的“靈視”範圍，比初期擴大了近十倍。
小師妹突然指著天空，驚叫道：“快看！那是什麼？”
眾人抬頭，隻見望月坪上空的雲層漸漸散開，無數光點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落在林越身上。那些光點中，有穿著鎧甲的士兵虛影，有手持長槍的戰將輪廓，甚至還有麵模糊的“鎮北”旗幟——竟是方圓百裡內的戰魂被突破的氣息引來，在向新的傳承者致意。
“是戰魂……”蘇沐月喃喃道，眼中滿是震撼。
林越對著虛空深深一揖，那些光點便如潮水般退去，隻在他眉心留下一點淡金印記，與手腕上的鎮北令遙相呼應。他低頭看向掌心，那裡凝結的冰花已徹底化作金色，落在地上時，竟長出一株帶著冰紋的靈草——那是隻有築基中期修士才能催生的“月靈草”。
“這下好了，”趙柯拍著他的肩膀大笑，“有你這築基中期的高手在，回去的路上再遇著妖魔鬼怪，咱們也能橫著走了！”
林越笑著搖頭，將月靈草小心收好。他知道，築基中期不是終點，就像望月坪的月光，今夜雖盛，明朝依舊會升起新的晨曦。但他不再像從前那般急於求成，因為他終於明白，修行之路的風景，從來都在腳下，而非遙不可及的雲端。
篝火旁，靈兔肉的香氣再次彌漫開來。林越看著圍坐的同伴，看著夜空中皎潔的明月，突然覺得，這突破後的安寧，比任何修為進益都更讓人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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