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風宗的晨霧還未散儘，練武場已是人聲鼎沸。內門大比的擂台剛搭起三日，朱紅的台柱上纏著金線，在朝陽下閃得人睜不開眼。林越站在擂台東側的觀禮席，青風衛統領的玄色長袍在一眾弟子中格外顯眼，腰間的玄冰刃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
“林師兄，今年的大比可比往年熱鬨多了。”蘇沐月捧著剛沏好的靈茶走過來，目光掃過台下攢動的人頭，“聽說執法堂的李師兄和丹堂的周師姐都要參加，他們可是築基後期的高手。”
林越接過茶盞，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壁：“大比的頭名能去‘靈犀秘境’，那裡的靈犀草對築基修士突破瓶頸大有裨益，他們自然不會錯過。”他看向擂台上正在比試的兩名弟子，一人用的是基礎劍法，一人卻已使出煉氣後期的掌法，靈力碰撞間激起陣陣塵土。
正說著，執法堂的趙柯大步流星走過來，肩上還扛著柄重劍：“林統領，你真不打算參加？憑你的本事，拿個頭名還不是手到擒來？”
林越搖頭：“青風衛剛交接完防務，離不開人。”他看向趙柯肩上的重劍，“你倒是準備充分，看來是衝著靈犀秘境去的。”
趙柯嘿嘿一笑，摸了摸劍柄：“不瞞你說，我卡在築基中期三年了，再不動動真格的，怕是要被後輩追上了。”他話鋒一轉，壓低聲音，“不過你可得當心李師兄，他前幾日還說，青風衛統領的位置，該由大比頭名來坐才像樣。”
林越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隨即笑道：“位置誰坐都一樣，能護好宗門就行。”
話音剛落，擂台上突然傳來一陣驚呼。隻見丹堂的周師姐手持一柄玉笛，笛音化作無數青色光針，逼得對手連連後退，最終被光針掃中肩頭，踉蹌著跌下擂台。周師姐收了玉笛，目光掃過觀禮席，落在林越身上時，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
“周師姐的‘青針術’越發精進了。”蘇沐月輕聲道，“聽說她為了這次大比，特意煉製了‘聚靈笛’，能增幅三成靈力。”
林越沒說話，注意力卻被另一側的入口吸引。執法堂的李師兄正緩步走來，他穿著身銀甲，腰間佩劍的劍穗上掛著枚金色令牌——那是內門弟子的最高榮譽“金章”。李師兄的目光直接越過眾人，落在林越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
“林統領倒是清閒，”李師兄走到觀禮席前，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隻是不知統領的修為，是否配得上這身衣袍？”
台下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兩人身上。趙柯剛要開口，被林越按住手腕。林越站起身，玄色長袍在風中微微揚起：“李師兄若想切磋，大比結束後，我隨時奉陪。但現在是師弟師妹們比試的日子，不該被我們打擾。”
李師兄冷笑一聲，轉身躍上擂台：“也好，等我拿了頭名，再與統領好好討教。”他拔出佩劍，劍尖指向台下，“下一個，誰來？”
接下來的比試，李師兄幾乎以碾壓之勢連勝七場。他的劍法剛猛淩厲，每一劍都帶著築基後期的磅礴靈力，往往三招之內就能逼得對手認輸。有不服氣的弟子祭出上品法器，也被他一劍劈碎，劍穗上的金章在陽光下閃得刺眼。
日落時分，終於到了決賽。李師兄對陣周師姐，兩人剛站上擂台，靈力便已碰撞出無形的氣浪。周師姐的玉笛率先響起，青色光針如暴雨般射向李師兄，卻被他用劍網儘數擋下。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台下弟子看得目不轉睛。
“李師兄的‘破嶽劍’已練至第七重，周師姐怕是撐不住了。”趙柯在一旁喃喃道。
果然，三十招過後，周師姐的靈力漸漸不支，玉笛的光針越來越稀疏。李師兄抓住機會，一劍劈向她的肩頭，周師姐慌忙後退，卻還是被劍氣掃中，跌坐在擂台上。
“我認輸。”周師姐捂著傷口，聲音帶著不甘。
李師兄收劍而立，目光再次投向觀禮席的林越，朗聲道：“大比頭名已定，不知林統領是否願上台，讓我見識見識鎮北軍傳承的厲害？”
台下頓時響起起哄聲，連宗主都饒有興致地看向林越。林越放下茶盞，緩緩走上擂台，玄冰刃在指尖泛著冰藍與淡金交織的光：“既然李師兄有興致，林越便獻醜了。”
李師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長劍直刺林越心口：“接招吧！”
林越不閃不避，玄冰刃反手劈出，沒有用任何花哨的招式，隻將《鎮北軍心法》與《寒月訣》的靈力凝聚於刃尖。兩柄兵器相撞的瞬間，李師兄突然臉色劇變——他的劍竟被震得彎曲，一股冰寒與熾烈交織的靈力順著劍身傳來，震得他虎口發麻。
“不可能！”李師兄驚呼，他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靈力。
林越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玄冰刃突然變招，如靈蛇般纏上他的劍，同時左手結印，一道淡金色的戰魂虛影從刃身浮現，對著李師兄發出無聲的咆哮。李師兄隻覺識海劇震，握劍的手一鬆，長劍“哐當”落地。
勝負已分。
林越收刀而立，台下鴉雀無聲。片刻後，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趙柯第一個衝上台，拍著林越的肩膀大笑：“我就知道你行！”
李師兄麵如死灰，撿起地上的劍，狼狽地走下擂台。周師姐看著林越，眼中的挑釁變成了敬佩。
宗主走上台，撫須笑道：“林越，你雖未報名，卻以實力證明了自己。這靈犀秘境的名額，該歸你。”
林越卻搖頭，看向台下的趙柯：“趙師兄為大比準備許久，這名額該給他。”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大比的意義，從來不是爭強弱，是讓我們知道，宗門內藏龍臥虎，唯有同心協力，才能走得更遠。”
夕陽的金輝灑在擂台上，將林越的身影拉得很長。台下的弟子們看著他，突然明白了青風衛統領的真正含義——不是地位，是胸襟。內門大比的喧囂漸漸散去，但林越那番話，卻像顆種子，落在了每個弟子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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